手重新走到街面,两人戴着西北傀儡戏的面具,重新融入了狂欢的人群。
太平鼓铿锵有力的鼓点快如暴雨时,天空的焰火也最为绚丽,连守城的北元士兵都仰头看着焰火,朱棣却身形一顿,拉着徐妙仪的手从人群里往后退。
“被人发现了?”徐妙仪问道。
朱棣紧紧盯着偌大的椭圆形太平鼓,“这鼓声不对,听起来有兵戈之声。”
徐妙仪竖起耳朵,“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啊。”
话音刚落,太平鼓四周的鼓手们齐齐将鼓槌擂在鼓面上,可这一次是闷响,绷紧的鼓面居然从中间爆开,全都破了!
围观者皆是一愣,鼓手们从破鼓里抓住各色的兵器,对着城门的北元守军劈砍而去,其中一人亮出一面旗帜,上头的“徐”字在北风中席卷飞扬,那人大声叫道:“魏国公徐达来了!汝等速速投降!”
北元守军拔刀还击,街面上鞭炮声变成了尖叫哭声,乱成一片,百姓纷纷逃向身边最近的铺面避险,朱棣和徐妙仪退到客栈,里头很快挤满了逃避战乱的人群,客栈掌柜和店小二无可奈何,外头正在打仗,这些看热闹的百姓眨眼变成了难民,这个时候上街,刀剑无眼,基本要送命了。
客栈大堂拥挤不堪,朱棣护着徐妙仪,偷偷给了掌柜一锭黄金,“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这些都归你。”
开门做生意,没有拒绝钱财的道理,掌柜不动声色的将黄金拢在袖子里,说道:“跟我来。“朱棣和徐妙仪跟着掌柜上楼,掌柜递给他们一串钥匙,“记得锁好门窗,门口用柜子抵住,免得被人闯进来,记得千万不要点灯!起夜也别出来,王保保和徐达治下甚严,不会抢百姓的东西,就怕那些市井流氓浑水摸鱼,你们熬过这一晚,明天就好了。”
徐妙仪不解,问道:“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明天就好了?”
掌柜说道:“常胜将军徐达都来了,王保保城估计撑不过今晚。听说徐达是个好人,不像那个杀将常遇春,徐达从来不屠城,手下将士秋毫无犯,从不欺负百姓,我先回去洗洗睡,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迎魏国公进城呢。”
掌柜淡定从容,似乎没把这次突袭攻城战当回事……亦或是经历了太多的战乱,早就对这一切麻木了。
徐妙仪和朱棣回房,按照掌柜嘱咐的那样反锁门窗,房门也用衣柜桌椅板凳等重物堵上,朱棣甚至用铜盆加固了窗户,以免被流箭所伤。
外头杀声震天,朱棣和徐妙仪并排坐在床上,面面相觑,气氛诡异尴尬,算算日子,两人成亲足足十五天了,却因各种原因未能洞房花烛,而现在……
朱棣清咳一声,“妙仪,你怕不怕?”
徐妙仪说道:“不怕,攻城的是我亲爹,难道他能杀了你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