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
说是山,其实就是一土坡,不太高,上面石头为主,零星栽了些松柏以及果树,野草倒长得浓密,可惜都枯黄了。
刚上到一半,就听山顶有埙声传来,幽深哀婉,含着淡淡的悲戚与感伤。
魏明俊停下步子放眼望去,看到苍翠的老松下,周成瑾一身玄衣正坐在大石上,手捧陶埙,凝神望天。
秋高气爽,蔚蓝色的天际云淡风轻,远远地有两行南飞的大雁,发出凄婉的鸣声。山间树木枝叶凋零,火红的柿子挂在枝头随着秋风摇摆。
那树、那人、那天,就像一幅忧伤的写意画。
魏明俊说不出心里是怎样一种感受,突然不想打扰他,转身下了山。
直到晌午,周成瑾才回来,面色有些憔悴,神情却很平静,见到魏明俊,狭长的眼眸里浮起丝暖意,抬手拍拍魏明俊肩头,笑道:“今儿再过一夜,明天衣服干了就回京都。”
魏明俊细细打量他几眼,嬉笑道:“放弃了?”
“我是那么轻易撒手的人?”周成瑾神色一凛,似是随意又似是坚定地说,“我说过非她不娶……既是求不得我也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回府后就请祖母进宫请旨赐婚。”
“早该这样,”魏明俊极为赞成这个主意,“早请旨早就娶回家了,何必跑到宁夏受这两年苦?”
周成瑾满心的苦涩,先前他所求不过是两情相悦,可眼下看来,这么多年都是他烧火棍子一头热。
在梅林里,楚晴分明瞧见他紧挨着楚晞,可她眼里既没有伤心更没有嫉妒,甚至连丝波澜都没有,规规矩矩地行个礼,似乎唇角还翘了翘,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可见,在她心里,半点没有他。
这样下去,哪怕再过两年,甚至五年,他也娶不到她。
他不想等了,先娶回家再说,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哄她,宠她,来表现自己的诚意与真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是湖底的石头,他也有信心能够捂热了。
当夜两人没再喝酒,吃了田婆娘做得几道乡间土菜,早早安歇了。
翌日,两人起个大早,换上各自衣衫就往京都赶。
此时楚晚正在倚水阁跟楚晴哭诉,“……也不知怎地,回府就板着脸,问话也不说,天天长吁短叹,要么就一个人喝闷酒。昨儿喝得有点多,醉里说了实话,皇上训斥他们不早点生儿育女为皇家开枝散叶。我听王爷的意思是要纳两位侧妃进来……”
顺德皇帝已经年过花甲,膝前一个男孙都没有,怎能不着急?
太子被圈禁这些年自不必说,二皇子跟三皇子都才从西北回来,没有子嗣也是正常,只有四皇子一直在京都,天天与楚晚守着,怎么也没生出孙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