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已赴黄泉,埋骨青山。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吾妻死时,吾亦肝肠寸断、心存死志,欲追其后而去。然思及寸功未立更不曾造福黎民,实是有负当日之誓、昔日壮志。倘我轻言死生,恐是愧对亡妻。
隐忍至今,五年有余,终是夙愿得偿,可追先人而去。
吾虽未及不惑,然此生当无愧吾妻,无愧百姓。”
谢晚春念完信,那空心的竹管里忽而咕噜一声滚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来,她捏起来轻轻的嗅了嗅,淡淡与刘叔道:“是□□,应是薛县丞自备下的。即便你不杀他,他也不会活多久。”说罢,她轻轻的弯了弯唇,抬目看着面色大变的刘叔,徐徐道,“听厨房的王妈说,这鹦鹉乃是四五年前养的,薛县丞早早备下这可藏账册的木架,可见是早有此心。此木‘曰相思木,似槐似铁梨,性甚耐土,大者斜锯之,有细花云,近皮数寸无之’,并不算是适合做鸟架得木材。想来薛县丞以此为鸟架,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