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与王恒之乃是八月初启程回京的,因两人皆是归心似箭,一路急忙忙的赶着回京,九月中旬便已到了京城。
宋氏膝下虽是二子一女,最惦记的便是长子王恒之。眼见着儿子一去数月,路上还常碰上几伙匪盗、水贼,她这一颗心也是很不安宁,不知求了多少神佛,好几夜里翻来覆,吵得王老爷也跟着睡不好。
如今总算是把儿子给盼回来了,宋氏心里头不由得暗自念了几句佛,早早便叫人在后院水榭里摆了一桌饭菜,好叫一家子都能坐着吃一顿,也算是给王恒之以及谢晚春接风洗尘。
如今九月里桂花正盛,园中湖边的几颗桂花树开的极好,细小淡黄的花瓣落在水面上,随波送香。摆酒的亭子名叫清波阁,周侧窗扇皆开,一眼望去清波无垠,临窗而望,岸边山坡的花草亦是极盛,秋色动人。
王恒之与谢晚春回府之后自然先是梳洗一番,这才随了众人从曲阁过去,过了竹木桥往清波阁里去。
因着宋氏早有交代,水阁中已有几个穿着绿袄锦裙的丫头,或是暖酒烹茶或是端菜拿果品,来来往往,有条不絮的忙着。据说宋氏本还想来点儿歌舞或是叫个唱曲儿的,只是后来考虑着是家宴,不必太张扬热闹,便也就这么罢了。
宋氏和王老爷亦是已经等在那里了。
王恒之少时也曾出门游学过,但一路平顺倒也不曾叫家中老父老母跟着担忧,如今见着父母鬓角发白,母亲神容憔悴,不由微微心酸,上前很是愧疚的拜了一拜:“儿子不孝,倒是叫父亲母亲跟着担忧了。”
谢晚春瞧了瞧众人神色,自然也就夫唱妇随的跟着上前,盈盈一拜。
王老爷乃是男人,自是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的道理,端正了面色,摆出一副严父的模样,摆了摆手,把儿子儿媳都扶了起来,温声道:“你这回出门,乃是为朝廷做事、为天子分忧,为百姓解困。这才是我王家的儿郎,我和你母亲心里头也只有为你高兴的份!”
宋氏暗恼,斜睨一眼,悄悄伸手拧了拧王老爷的胳膊,嘴上玩笑道:“快都坐下吧。前些时候,听说路上有水贼,急的好几晚也没睡好,嘴里都快起泡了......”她说着便又拧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来回瞧着王恒之和谢晚春,柔声道,“常言‘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回是公事,我这儿自然也没好说的。只是你们都还年轻,可不能光忙着工事,自个儿家里头也得顾一顾。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恒之和谢晚春一听就知道宋氏这是惦记孙子了,偏偏他们两人如今最亲密也不过是止于唇齿,饶是再伶俐的口舌,一时间也都应不出话来。
“娘说得自然都是对的。”谢晚春故作羞涩的应了一句,赶忙扯开话题,“对了,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二妹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