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恒之沉默片刻,忽而伸手握住谢晚春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只手,轻轻的揉搓了一下了,笑着道:“你该知道,能无声无息之间给岳将军下毒的,必是他十分亲近的人,甚至很可能是几个副将之一。说不得,那下毒之人正等着我们这边派人去接管岳家军,设好了陷阱以待来人。可那到底是十万人马,容不得我们不去管......”他斟酌着词句,缓缓的与谢晚春言道,“所以,此去必然危机重重,何将军乃两军主帅,身系重任,自是不好轻易涉险。再说,岳家军那里大约也不过是周帝早已布好的一步棋,必还有后招,有何将军在此坐镇,方才能顶住周军入关之势。”
“所以呢,”谢晚春已经慢慢的喝了大概半碗粥,微微挑了挑眉梢,一双黑眸仿佛映着万千春水。她紧紧的盯住了王恒之那张脸,问他,“你就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了?”
王恒之握紧了谢晚春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十指交拢,掌心相贴,仿佛温柔已极。可他的面色不变,一眼望去依旧是容如冰雪、冷淡自持的模样。
谢晚春简直想把手里剩下的半碗粥直接倒在王恒之的脸上。她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稍稍冷静一些,拿捏着语调道:“王恒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自顾自的替我做决定?”
王恒之沉默半响,轻之又轻的提醒她道:“晚春,你还怀着孕。”
谢晚春哼哼他一脸:“这要是孩子他爹都死了,我看他也很不必生出来叫我心烦。”她使劲压下心里头那股火,扬起乌黑浓密的眼睫,一双犹如明珠般的眼睛就那样看着王恒之,一字一句的问他,“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怀孕这件事的?”
爱人之间,许多话都是不必说的太明白的。
王恒之原是不敢去猜,他听多了谢晚春的甜言蜜语,知道她感情上头一贯真真假假,无情似有情。所以,在这段感情里,他尽量把自己放在付出的位子上,不敢自作多情。可是,今日听得谢晚春这般郑重其事的说来,他心头竟是仿若雷击一般的微微一动,既是欢喜又是惶然,诚惶诚恐,百感交集,难以言语:她原就是那样怕死的人,这一次却还是在这种时候赶来陪在他身边,这是要告诉他什么是生死与共。
世人常言“盛情难却”,王恒之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有幸得此“盛情”又或者说是——“深情”。
王恒之喉间有些哽咽,静了一会儿才道:“那好,我们一起去。”他抬起眼,眼角不知怎的微微有些红,扬了扬唇角笑着道,“其实,我也不想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以后,我再不丢你一个人了。”
谢晚春得了他这便把剩下的半碗粥给喝了,见着王恒之那红眼眶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出了口气,心情也就跟着好了许多,随手拿了本没看完的游记回床上去翻,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