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不是出于他的本心。在这个冷酷的地方,没有谁能随心而为,自己不能,仇十二不能,甚至连高傲的仇五等人也不能。
仇九紧紧抓着那瓷瓶,低声呢喃着,随即站了起来。
他早已超过了时间,可是,该做的,他还得继续去做,即便身体已经超出了负荷。
飞瀑落下,形成一道水潭,潭水从南面一道豁口流出,化作一条在山间流淌的激流。
铁桶很沉,装上水就更沉了。
仇九咬着牙,挪着双腿,提着那装满水的铁桶,一步一摇的朝山上走去。
光色暗淡,夜幕降临。瘦弱疲惫的身影,孤独的在屋宇与林木之间来回。
晚钟响起,嘈杂的说话声与脚步声如沸水一般。
只是这一切,与仇九无关。仇九便像是游走在边缘的孤魂,活着,徘徊,游离。他那萧瑟的身影,渐渐地融化在夜幕中。
山上的风,一到晚上便呼啸起来。
林中的雾气,湿漉漉的,宛若是沾着水的拂尘。
山路漆黑,只有山上的灯火,如灯塔在辉映着。
水哗啦哗啦的从铁桶中溅出,打湿了仇九的裤子。他在顶上停下,大口喘着气,望着那伫立在云雾中的塔楼。汗水浸湿了衣服,无声的淌落在地上。风从背后推拥着他,枯黄的头发,飞舞着。夜鸟的怪叫,就像是鬼魂的呼唤。
仇九深吸口气,双手提着铁桶,朝外院走去。
一桶桶的水,从水潭到外院,有千步左右,往来花了仇九三个时辰。当最后一口水缸渐满,空中已是星月熠熠。他提着铁桶走出外院,寒意凛然,他身上的汗水粘稠的似乎要结成冰。塔楼外的守卫,冷冷的注视着他,似乎在警告他。
仇九没有停留,即便双腿已经沉重的几乎难以行走。
他渴望离开这些人的视野,渴望尽快到水潭那里。
虽然漆黑,虽然孤独,但是,他能摒弃掉那些冷酷的目光。
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他来到了水潭,在水潭边坐了下来。倾泻而下的激流,轰鸣着,飞溅着,湍急着。仇九坐在那里,衣衫尽湿。只是那双眼眸,却是无比的清明锐利。他整个身心,在空灵的世界里呼吸。
他就坐在那里,不去管明日或者未来,更不去管无名的信念,或者这条命到底归谁。他就这样什么也不想的坐在那里,望着天空,背对飞瀑,感受着夜幕下,那冷寂的氛围。
一声声猿啼,从山下传来。
那声音很落寞,就像是孤独的人在呼唤同伴。
猿啼不断,回荡山林,夜幕越发的清冷幽寂。
漆黑的屋子,门敞开着。
仇十二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对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