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我吃不下。”
吴春梅急忙问,“是不是吐得厉害,心里难受,身子还没力气?”
方琳点了点头,诊出喜脉没几天,她就开始害喜,虽说孩子才两个月大,可没少折腾她,平常一向好胃口的她是一闻道饭菜的油烟味儿就难受,宁可赖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也不愿意起来吃饭。
“我当初生谷哥儿的时候,也害喜害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那会儿正巧是八九月里,山上酸枣树上都挂了果,你虎子哥摘了满满的一筐子,才把我这害喜的毛病给治好了,俗话说酸儿辣女,我那会儿爱吃酸的,可不就生了个小子。这人一有了身子啊,胃口就刁起来了,你当真就没什么想吃?”见方琳想要坐起来,吴春梅连忙扶住她,又给她垫了枕头。
方琳想了想,脸上不由得飘起一抹红,她不想吃酸的,也不想吃辣的,她这会儿想起段南山烙得锅盔,里头洒在辣椒面和芝麻,香软酥脆,她就想吃那个,当然,这话她是不好意思跟吴春梅说的,只能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这样下去可不成,好歹得吃一点,饿得手软脚软,对孩子也不好,再说了,你现在不好好养着,到时候怎么有力气生孩子。”吴春梅到底是过来人,经验十足地叮嘱她。
方琳苦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呢,陈郎中的话言犹在耳,这可是她和段南山的第一个孩子,她当然希望能顺顺利利的生下他,“嫂子。”方琳唤了一声,“你说的对,我确实得吃点东西,可我这会儿身上没力气,就劳烦你了。”
吴春梅见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笑逐颜开地说,“成,你等着,嫂子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虽然没胃口,但方琳还是强忍着不适将饭菜一口一口吞咽了下去。
吴春梅知道段南山不在家,便时常提了在山下买的新鲜蔬菜来看她,方琳劝了几回叫她不要来,毕竟天冷路滑,再说家里还有项虎和儿子要照顾,可吴春梅压根不听,隔三差五的就来一回,有了她的陪伴,方琳心底的郁结也慢慢消散,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可今儿是腊八节,吴春梅昨天买了做腊八粥的食材送了过来,还歉意地说不能陪她过节,她原本是想邀请方琳去他们家的,奈何刚下过雪,山路又不好走,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所以只能留方琳一个人在家过节。
即便是孤零零的,可到了年关近前,她也不愿意家里冷冷清清的,便打起精神将家里打扫了一遍,还煮了腊八粥,甚至还将这几天堆积的脏衣裳都洗了一遍。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儿甜香味儿,方琳将红薯切成小块丢进锅里,不一会儿就煮烂了,她盛了一碗粥,锅里还剩下不少,这平常做两个人的饭做习惯了,突然留下自己一个人,连该放多少米,该倒多少水也拿捏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