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擦,皓哥儿哭得正兴起,被李婶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歇了声响,只顾默默地流眼泪。
方琳拿着随身携带的手绢儿给他擦了擦脸,笑着对李婶道,“这小家伙儿,娇气着呢,名儿是南山给起的,早先说要识文断字,还真派上了用场,单名一个‘皓’字,取自皓月当空,南山的意思,就是希望这孩子将来能清清白白做人。”
“皓哥儿啊……”李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那兴奋的光芒逐渐沉寂了下来,脸上还勉强挂着笑意,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小家伙儿的眉心,呢喃道,“是这么一说呢。”
再怎么说方琳同段南山才是最亲密的人,往昔她感激李叔李婶对南山的照顾,所以对着两位长辈都很敬重,可如今南山同他们有了芥蒂,方琳自然不会说翻脸就翻脸,但却也无法强装出以前那种亲密之感,转而问道,“怎么不见有福来?”
提起不省心的幺子,李婶叹了口气,“他跟着请来的师傅学武呢,也不知道他爹心里头是咋想的,有福这孩子都十六了,学武又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还不如早早说个媳妇成家生娃娃才是正经。”
山民娶妻不易,当初为了给大儿子娶亲,可把李婶给急坏了,如今轮到小儿子,她又怎么能不操心呢。
方琳很是理解她的想法,但是她看了一眼李婶身上衣服的料子,笑了笑没接话。
李叔他们在山里头过了那么多年,即便能攒下不少积蓄,也决计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富贵,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样的穿戴,这样的光鲜亮丽,是否是原本应该是属于段南山的,可是她没有问,因为方琳知道,她能想到的,段南山不会想不到,既然他没有计较,自己也不需要将这些放在心上。
李婶还在絮絮叨叨,方琳哄了哄儿子,目光落在段南山脸上,虽然他已经竭力隐藏,可方琳仍是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所以直接开口道,“李叔李婶,你们这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啊?哦。”李叔不知在想什么,被她这么一喊,突然回过神,应了一声,这才道,“是有事,我听说,南山跟城东的里长昨儿在醉仙坊喝酒,好像吵起来了?”
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刹那,段南山的心蓦地沉了下去,即便是早已心理准备,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爹娘去世以后,他几乎把李叔一家当成了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越亲近就越容不得这样的背叛,他冷着脸,看着李叔,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听谁说的?”
昨晚在醉仙坊,他问话的时候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景泽和决明在,但这两人明显不是个多事的,而李叔也明显不可能认识这两个人,唯一的解释是,李叔找人跟踪他。
大抵是没想到段南山会当面质问他,李叔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他看着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