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说这话一顿:“房子还是小事儿,如今宝姑娘也嫁人了,我只担心,二太太若是好了,只怕又要生出多少事儿,咱们不上赶着去害她,可是奴奴却不想去救助一个明明醒了就要迫害自己之人。”
迎春微笑:“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二太太是中了幻术,再是灵丹妙药也不会清醒,这话不能宣之于口,迎春只要借天明说话:“若是神仙液能偶普救众生,岂不是天下人都成了神仙,都不用死了,你只是想想,七老八十代祖宗都活着,咱们现在还有地儿站么?所以,二太太得病是她命中该着,莫说一壶茶水,就是那神仙来了,她也好不了!”
紫鹃闻言顿时满眼笑意:“这下奴家可是安心了,只要她不针对咱们姑娘,磋磨咱们姑娘,她活百岁千岁奴奴也没意见。”
迎春笑:“还有一件呢?”
紫鹃面色又凝重起来,声音压得越发低了:“还有就是二奶奶,自从娘娘进宫之后,二奶奶又酿造两回葡萄酒,也不知道怎么的了,二奶奶忽然吩咐要从葳蕤轩水井里汲水酿酒,当时就把奴家吓得,生怕她汲水多了,影响了神仙水药效,想要添加又怕过量,不添加又怕咱们姑娘出事儿。亏得后来姑娘无事。”
迎春又笑:“这个也无妨,井水不会干,你也不用改变,按照之前惯例就成了。”
紫鹃蹙眉:“娘娘,光是这事儿,奴奴犯愁也就罢,却是还有一纵致命的事情,吓得奴奴好些日子都睡不安稳了。”
迎春愕然:“什么事儿这么邪乎?”
紫鹃道:“就是家里进贡琥珀酒,娘娘可尝过呢?”
迎春又笑了:“嗯!”
紫鹃有些恼了:“娘娘别笑啊,二奶奶啊,单子太大了,哪一回也是凑巧,我半夜热醒了,竟然瞧见二奶奶跟她屋里的平儿鬼鬼祟祟的来了葳蕤轩,主仆两个竟然夜半三更来抬井水,奴奴当时吓得,还以为看花了眼睛了。最后,却听见二奶奶声音方知道没看错,后来,奴奴跟着她二人到了额东西堂后面跨院,却见着二奶奶竟然将井水直接参进酒缸里,也不知道他主仆二人来来回回多少趟,只把院子里一排几百斤的酒坛子都从半坛子添成满坛子,奴家当时只觉得好玩罢了,熟料后来府里成了御酒供奉了,供奉那一批酒水,就是二奶奶参水那一批,哎哟,自那日起,奴奴这心里就没停当过,心中虑着,一旦这事儿被皇帝老子察觉了,荣府还能有个好?阖府老少怎么办呢?咱们姑娘怎么办呢?”
迎春蓦地一捏紫鹃尖尖下颌,轻笑:“我说呢,今日一见你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了,这会子终于给我发觉了,你这脸蛋竟比你林姑娘还要尖些了,难道就是为这个谁人愁得?”
紫鹃甚不好意思,却是额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