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坐在温暖的炕上,握着刘航的手娇嗔的说道,“我都说了自己能走,不用你扶着我。”说完不见刘航说话又补了一句,“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在屋里摸一摸,这炕沿,还有窗棂,博古架,衣柜,长几我都已经了然于胸了,就是有个老鼠洞我也能说出来。”一副想要逗乐刘航的语气。
刘航却是没有笑,伤感的扯了扯唇角,明亮的烛火把蕙娘的面容映照的很是清楚,鹅蛋脸,细眉,一双曾经灵动四溢的杏眼,这会儿却是毫无神采,一片漆黑,他心头一痛,想起失子之痛来,越发伤感,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原来刘航的娘子蕙娘,早就在十一年前就失明了,那一年刘航还在福建任万安任县令,那边日子艰难,蕙娘刚刚生下了长子,结果却是因为缺医少药早夭了,那孩子是他们盼了许久才有的,两个人成婚五六载,却是一直没有子嗣,等着好容易有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当时蕙娘就哭了三天三夜,等着最后却是看不见了,好容易请了郎中过来,那人却是摇头说,已经没救了。
刘航原本是刘家的庶子,却是因为聪明早慧,被父亲看重,这才参加了科举,中了二甲十三名,嫡母想要把一个远方的亲戚侄女嫁给他,他却是不愿意,因为他早就看中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前翰林院掌院学士的独生女,生的貌美不说,很是有几分才情,因为父亲不舍,所以留到了二十岁也没有嫁人,到了现在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嫡母为难他,连提亲都不愿意为他去,他只好请了父亲出面,好在刘航的父亲看重这个庶子,觉得这一辈孩子中也就他是最出息的,以后说不定就要仰仗他了,虽然觉得婚事不一定成,但是带着几分侥幸的心里找了个官媒过去提亲。
谁知那孙家小姐在灯会上见过刘航一面,早就倾心于刘航,看到媒人正是觉得高兴,那掌院学士孙大人疼女儿,见她心有所属,虽觉得对方不妥当,也不大般配,最后还是抵不过女儿的痴缠无奈同意了。
当时成婚的时候孙大人怕女儿受苦,整整赔了八千两银子的嫁妆,很是丰厚。
婚后两个人琴瑟和鸣,恩爱异常,只可惜却是迟迟没有子嗣,结果盼了那许多年的孩子,却是这般不幸早夭,此后孙蕙娘就伤了身子也没有办法生子了。
六年前刘航调回京都任礼部员外郎,之后就一路官运亨通,现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却已经是入了内阁,前途不可限量,和曾经寒酸的庶子的样子大为不同。
孙氏似乎知道刘航心里不高兴,温声说道,“我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又说道,”这么晚了,有没有吃过晚饭?我叫厨房留了菜。“
刘航没有胃口,摇了摇头说道,“不吃了,早些睡吧。“
孙氏却是没有动,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