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生机。阳光明得耀眼,可落在草木嫩叶上却只反射出绒绒的柔光。
这么好的景色里,雁卿却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出。闷闷的陪元徵站了一会儿,就十分自责的道,“七哥,我心里难受。对不住,本该陪你玩耍的……”
元徵就叹了口气,“你焉知道你难受时,我就能有心思玩耍?”
雁卿心里越温暖,便也越愧疚。太子的事已然如此,她再多想也是无用的。便回溯着反省道,“那日我对太子生气,你却要我向他赔罪。我还觉着你不可理喻——他都这么坏了……”
元徵心里就一紧,却也没急着分辨,只静静的望着雁卿,听她说下去。
雁卿果然就道,“我确实比旁人驽钝些,有些事怎么想都不明白。”
譬如她为什么非要向太子俯首赔罪,难道她先前学的是非曲直竟都是错的吗?
“可至少该晓得七哥为我好。竟因为当日你不肯顺着我的意就恼了你……七哥,七哥很伤心吧?”
元徵就将目光投远,去看院中春景。笑意却已不自觉的泄露出来,就像外间的春光一样暖人。便道,“你又焉知我是伤心,而不是生气?”
雁卿便疑惑的抬头望他,“七哥生我的气了?”
元徵简直苦笑不得——你才要欢喜她懂你的心,她就立时不懂你的口是心非了。
却也只说,“那日委屈你了。”
雁卿点了点头,忙又摇头,“我不该迁怒七哥……我知错了。七哥不要伤心,也不要生气。”
元徵就道,“你若不要我伤心、生气,便不要去荆州了。”
雁卿不解,“为什么?”她眼里这分明就是两件事。
“那日你明明说,要日后和我同游三峡的。自己先去了,岂不是失约?”
雁卿越发不解了,“我先去,并不是说以后就不与你同去了呀。我先去了,日后还能尽地主之谊,带着你玩呢。”
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可就不晓得题外之意,未免令人着急。
元徵只好说,“荆州远在千里之外,一来一去,光路上就耗去小半年。且音讯不通。你若去了,我们就又要分别许多年了。”
“可以前我们也不是天天在一处啊。”
“你便不想多和我见面?”
“想是想的。”雁卿认认真真的道,“可哪里有不离别的?不瞒你说,我日后想要天南海北的都去看看。既要行万里路,就难免常在旅途。总是要离别的呀!且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