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欺负你,不用怕。”
灰渍被擦干净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琉璃般乌黑的眸子,鼻子高高挺挺,若不是因为脸上的怯懦神情以及身上那套破烂的衣袍,定会让人误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
杜仪哎呀叫一声,叱责道:“阿傻你今天是不是又到山上玩滚坡了?好好一身衣裳全被划破了!”他无奈地将阿傻牵进屋,拿了套旧袍子给他换上后,又将捡到阿傻之后的事告诉薇生,交待道:“阿生,爹先去做饭,你若是无聊,就看阿傻劈柴玩吧,他人虽傻,但力气贼大,空手劈柴可是他的绝招,每次爹带他去街上表演这招时,无人不叫好的。”
薇生扯了扯嘴角,回头看阿傻时,只见他捧着小矮凳放到跟前,战战兢兢地指着小矮凳,示意让她坐,话到嘴边却全是:“傻傻傻.......”
薇生怔住,明白他想讨好自己,遂坐到小矮凳上,双手撑着下巴,看他劈柴。
阿傻虽身材高大,但那副面容一看便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薇生想起杜仪说阿傻孤零一人,接连问了周边两三个镇子都无人认得他,又见他一副痴傻的样子,不免觉得他可怜,出声道:“阿傻,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阿傻一边表演空手劈柴,一边傻傻地笑着,嘴里含糊道:“傻傻傻.......”
薇生继续问:“你家里有几口人呢?”
“傻傻傻........”
薇生叹一口气,真如爹爹所说,他只会说一个傻字。
盯了片刻,待阿傻将满地的木块劈完,杜仪的饭也正好做好了。三人端着小木几到堂屋坐,桌上满满摆了一堆菜,全是薇生爱吃的。
阿傻还是有些怯生,不敢挨着薇生坐,一心往杜仪那边凑,闷头端着碗吃饭。薇生先替杜仪夹菜,后又替阿傻夹菜,夹了几片肉放他碗里,筷子还未抽走,碗里的肉已被他一口气吃完。
有了这几片肉的情谊,阿傻对薇生的态度不再那般警惕,咧开嘴对她笑了好久,杜仪一拍阿傻的脑袋:“你个没出息的。”
薇生嗤嗤地笑起来,气氛融洽至极。饭桌上,薇生细细将进宫五年来的事徐徐道来,省去了那些被人欺负以及最后与皇上换身的事,倒也说得欢快。
杜仪默默听着薇生说,脸上笑容始终未变。在他看来,女儿是否得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过得开心。他这一辈子信仰民生为大,官号官威什么的跟他没关系为官这些年来,因为自己的这把犟脾气,家里人不但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反而比一般百姓过得更为贫寒。现在女儿回家了,他想好好补偿她。
“阿生,以后就在家安心住下,不想嫁人的话,爹养你一辈子。”
薇生哽住声,轻声应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