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喔呜——”整个山谷好似一瞬间愤怒起来。
“貂云兄保重,小弟先且错开这群畜生!”面罩下颜康对萧孑抱了一拳,用死鹿的血腥将狼群引往另一条路。他自小在这一带长大,自是对每一条羊肠小道都了如指掌,忽而一转眼,就绕得不见了影子。
“驾——”
待与狼群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萧孑这才割开死狼的脖子,沿途滴着鲜红的狼血,往栖鹿谷的方向策马而去。
苍劲的指骨上带着手套,为了不使事后皮肤沾染上狼的血腥,被它们循着味道找上门来复仇。路过寨子口,只见寨门封锁,门前无岗。抬眼望去,满山灯火泯灭,一片喑喑哑哑。
狼是大漠上最为可怖的生物,它们凶残且报复心超乎寻常,没有人敢刻意去招惹它们。
这天晚上所有的人们都躲在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颜麾不论怎么劝,一意不肯与白鎏求和。但山寨能派出去应战的士兵只剩三百余,其余多多少少都感染了病症,与慕容煜硬碰硬只能是两败俱伤。萧孑要借恶狼之力驱逐慕容煜的兵马,然后用傅老伯给的手牌,混进代城去找赭青山,从他那里买到解瘟毒的药草。
这是铤而走险的一步,稍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先被狼群撕了。对于频频生事挑衅的慕容煜,萧孑这一回可是动了真格。
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芜姜猜他一定是对上一回自己去找慕容煜未遂那件事还耿耿于怀。她倒是不担心他会被撕掉,这家伙经历过无数沙场,没把握的事儿他可不会做。被撕的只能是慕容煜。
想到那尚在栖鹿谷里做美梦的慕容七,芜姜倒觉得有些于是不忍。
不过谁叫他作恶多端不思悔改呢,活该。
却睡不着,在黑暗中辗转反侧着,被褥上都是萧孑未散的气息。自从下午被颜麾、雅妹还有辛夫人看穿关系后,他干脆也不再顾忌了。也不管芜姜脸皮儿薄,走之前硬是在她房里蹭了半个时辰的短觉。
床很小,平素都是两个人共枕一个枕头,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芜姜就滑到了他的臂膀里,被他小兔儿一样半轧在身躯下。此刻身旁空空的,她满心里便也是空空的,只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发呆,巴巴地等待天亮。
……
“呼哧呼哧——”身后隐隐有地动山摇,伴随着越来越近的粗重喘息,那是被颜康戏耍过后的出离愤怒的狼群。
萧孑抬头望了眼芜姜小屋的方向,银雕面罩下的薄唇用力一咬:“驾!”
夹紧马腹,头也不回。待到达栖鹿谷,便把死狼往慕容煜的营帐方向一甩,然后命一众骑兵立刻隐于黑暗中不动。
栖鹿谷下搭着十几个青绿帐篷,唯正中心一个像朵曼陀罗般姹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