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拥军三人嘿嘿几声,转出房去了,未几,便一人捧着一个大海碗,吃得稀里呼噜,走了进来。这会儿,小家伙也收拾停当,接过薛向的小木碗,趴在床头上吃了起来;小晚和小意则让过小家伙的身子,钻出了窗外,站在青翠欲滴的竹林里,享受起美味来。
这会儿,薛林早拉着小跟班康桐进了金牛山,屋里就剩下几个大人,倒也方便谈工作。薛向等三人吃完,丢过一只烟,问道:“杀猪的师傅请齐了没?”今天是肥猪出圈的日子,杀猪的活计自得调理。
李拥军沿着碗口,舔完一圈,一抹嘴,将耳上的烟取了下来,笑道:“大队长。您这就外行了吧!还师傅师傅的叫,就这杀猪的活计。咱满屯子的青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杀猪?不都是力气活儿嘛!放心,小二百青壮已经在打谷场集结待命,就等您发话了。”
薛向笑笑。正待开言,屋外传来“突突突”的马达声,接着便是人声鼎沸。他知道“讨债的”来了。
果然,薛向奔出门去,便见向红砖瓦厂的厂车陈天山。正从一辆老旧的手扶拖拉机上跳了下来。陈天山见着薛向,老脸立时化作菊花绽放,老远就伸出手来,笑道:“薛主任,来早了。来早了!可不是我老陈小家子气啊,任谁谁见了钱大爷,也得急啊”
今天是靠山屯希望养猪厂发利市的日子。薛向为怕麻烦。早早就通知了欠债的相关单位,要他们今天齐至,一次性解决。细细说来,这相关单位也不在少数。除了向红砖瓦厂。还有卖了杂粮尚未结账的承天县的一众乡民;有预订了猪肉,来年用杂粮兑换的五丰粮厂;有扔下千多头猪仔。扬长而去的健民仔猪厂。零零总总一合计,可不是个小数目。
薛向掏出烟,递给老陈一只,两人站在打谷场里,还未扯上三句,浩浩荡荡的板车大军便杀到了。来人都是曾经送粮至此的乡民。薛向早有准备,打谷场的西边早支起了十多口汤锅,准备宰猪;南边搭了十多张桌子,正是结账处。各人凭手中的票据,在此间领肉。
薛向冲李拥军一声招呼,后者会意,做个手势,二三百青壮便分作两拨。一拨拖了二三十头大肥猪,绑上了案头,就待开宰;另一拨人则被派出去维持秩序,告知老乡们,在何处领肉。
因着准备充分,满打谷场上千人动作,也不显慌乱。有陪同家人来领肉的乡民们,更是早脱离了当家人的控制,一窝蜂地挤到打谷场的西边看杀猪。一时间,大人呼,娃娃笑,牛叫马嘶,好不热闹。
这厢宰完猪,那厢便上了称,领肉的老乡报了单据上的斤俩,片刻功夫,肉块儿就到了跟前。缴过单据,若怀疑有缺斤短两的,旁边有薛向特意设立的公平秤。哪知道人家老乡把这肉看得精贵至极,都带了家伙,将领到的肉一上称,立时便将秤杆子压得高高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