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波云诡谲的深宫内院,卫弄玉并不十分信任他——谁知道他是哪方的人马?
她轻盈地转了个身,逶迤垂地的裙裾旋出一朵盛夏的花儿,信步行至内殿,好似未发现殿内无人了,也不唤人侍候,自顾自的脱鞋上了榻,倒头就卧。
一头黑缎似的青丝倾泄了半榻,有种令人心悸神摇的美丽。
殿内烛火摇曳,一室锦绣辉煌,富丽华美,却也一室清冷寂静,寒意浸人,唯有镶嵌了几十颗祖母绿的鎏金炉内香烟袅袅,腾腾上升。
“贵妃娘娘,这样睡会着凉的。”德旺悄悄走到镶金嵌玉的华榻前,脚步如猫一般,轻若无声。
“酒醒只在花下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半醉半醒的女人,眉如新月,脸若桃花,就连呼出的轻浅气息都带着绵绵的酒香,喃喃感慨着:“这样浑浑噩噩的人生,似醉非醒,有何意义?徒剩无奈……”
德旺默默的听着,深遂不见底的双眸讳莫如深,目光却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榻上的女子。
卫弄玉半阖着眸子,睫毛轻颤,娇靥上泛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艳如海棠,姿容魅惑,容色倾城,湿润饱满的双唇娇艳欲滴,宛如鲜花在风中颤抖。
德旺的墨瞳内泛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流光溢彩间,疑似有晶莹的水光漫延开来,凝结成泪。
慢慢的,慢慢的,他竟然在床沿坐了下来,随后倾身低问:“贵妃娘娘,你醉了么?”
对于他的不敬之举,卫弄玉恍然不觉,眯着眼,睨着近在咫尺属于男性却多了些阴柔的面孔,桃花眼水汪汪的,眼波如醉,声音娇软地反问:“醉了又怎样,不醉又怎样?”
德旺奇异地牵了牵唇,似不置可否,随手将白麈尾扔到一边,一反常态的伸出大掌,温柔地贴上卫弄玉雪白的额头,淡淡地道:“醉了带你出宫去玩怎么样?不醉的话,你可以再喝点。”
“滚!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了。”
卫弄玉人虽不甚清醒,动作却十分俐落,毕竟是武将之女,曲起一脚便踹向德旺:“你骗谁呢,宫里这么多人守着,怎么能出去?那是要被杀头的,你要死请便,别想祸害我。”
“贪慕虚荣的女人。”
德旺五指一张,大掌牢牢扣住卫弄玉纤细的脚踝,低声讥笑道:“你还不如说你恋着贵妃娘娘这个头衔,恋着这滔天的权势,所以自愿困在这宫中,每日醉生梦死,苟延残喘。”
古语云:酒壮怂人胆,何况卫弄玉不但不怂,还是一个极有胆色的女子。此刻酒意上涌,也不追究德旺的不敬之罪,听到他对自己冷嘲热讽,立刻反唇相讥:“你个大太监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着这话儿,她瞄向他的胯间,准确地说是裆部,一双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