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要么已经被蒋委员长彻底打败,成了国民政府中的装饰品,要么还在继续跟后者明争暗斗,几乎一分钟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贺耀祖不喜欢与人争斗,特别是在沒有任何胜利把握的情况下去争斗。更沒想过自己哪天能取蒋介石而代之。他这个人沒有什么太高的政治野心,也沒有太强权力欲望。他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这个国家多做一些有益的事情。而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上将主任这个职位,则是他实现自己心中那些愿望的一个重要凭借。如果因为不再为蒋介石所信任,进而被从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这个位置上调离,他就只好象那些政治斗争失意的元老们一样,拿一份干薪每天捧着报纸和茶水打发日子,这种下场,他绝对无法忍受,甚至连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十一月的山城温度有点儿低,因为多雨的缘故,即便裹在丝绒睡衣里,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那一波接一波的秋凉。贺耀祖翻了个身,试图用已经被体温焐热的沙发表面,去抚慰被冷空气吹冰的小腹,刚刚把身体调整到舒服位置,脖颈处却感到了一缕柔柔的暖风。
“呼----”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倪斐君依旧沒改小女儿心性,见丈夫并未真的睡着,便鼓起嘴巴,在对方的脖颈窝处长长地吹了一口热气。那里是贺耀祖身上最怕痒的地方,当时痒得他立刻一个轱辘从沙发上爬起來,一边用手挡住妻子的嘴巴,一边笑着问道:“饭做好了,孩子们呢?他们都吃了么?!”
“让张妈领着去厨房里头吃了,免得遭受池鱼之殃!”倪斐君笑着抱怨了一句,放过贺耀祖,顺手从餐桌上抓起一瓶法国产的葡萄酒,给贺耀祖倒了一杯,“先吃了饭再睡觉,免得明天早晨起來又胃疼。这一杯是因为天冷赏给你的,慢着点儿喝,小心喝急了上头!”
望着桌案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再看看妻子那满脸关切。即便心里头有再多的烦恼,这一刻也统统不翼而飞了。
“我沒事儿,就是今天上班时太忙了些,一直沒抽出空來休息,所以回家后才想先躺一会儿!”不想让妻子担心,贺耀祖笑了笑,故意装出一幅轻松的模样。“你也知道,最近前线吃紧,到处都在找我要人要枪。我这个主任又不是孙猴子,即便拔光了身上的汗毛也变不出人和枪來给他们!”
“我看也差不多!”倪斐君抿着嘴打趣。明澈的眼睛里却倒映出贺耀祖此刻的满脸疲惫。后者被看得心里头发虚,笑了笑,继续欲盖弥彰,“真的沒事,回到家,看到你在厨房里忙活,看到孩子们都玩得开心,一切就都忘了。”
“你自己能调整得过來就好!”倪斐君不忍拆穿丈夫善意的谎言,把目光挪开,笑着给对方夹菜,“尝尝这个吧,我特意跟何大姐学的粤菜。也不知道学得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