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
在翠娘谈及与夫君赵金的种种时,她心里有一种灼热的感觉。
像是埋在心底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你在想什么?”翠娘用胳膊肘碰她。
明黛下意识说:“我在想你和你的夫君。”
“啊?”翠娘愣住。
明黛连忙道:“别误会,我只是听到你与你夫君恩爱有加时,心里很为你高兴。好像……我也曾这样期待过。”
翠娘迷糊:“好像?”
越说越乱,明黛随口岔开话题。
……
洗完衣裳,开解了明黛,翠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还得赶着回家做饭。
明黛看着三三两两离开的村妇,切身体会了秦晁的“经验之谈”。
犹记上回与秦心来此,她也是被议论。
可那时,她们一通乱猜,语气不善,秦心险些与她们吵起来。
如今,她们仍会议论,但议论的事往往会超出她本身,往别处延伸。
不似从前那般针对,少了些……
明黛在心中搜寻合适的形容,脑中忽然蹦出两个字。
敌意。
少了些敌意。
村中妇人固然清贫辛劳,但在她们眼里,她出身青楼还毁了脸,最后嫁给秦晁。
简直比她们可怜千倍万倍。
而她以这样可怜的姿态出现在她们眼前,或许还是会被轻视。
但以秦晁对她们的了解,她们不会对一个比自己更惨的人生出敌意。
相反,倘若她真的出身清白大户,沦落至此嫁给秦晁。
那么今日落在她身上的非议,会更尖锐,更激烈。
毕竟,买卖青楼妓子常有,坐拥大户千金少见。
这就是他的道理。
他夹缝生存,摸爬滚打得出来的道理。
越得证实,越显悲哀。
明黛眼一动,看到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洗个衣裳,秦晁竟然又跟来了。
明黛眼神凝住,一动不动看着他走近。
秦晁闲散踱步走到她面前,扫向她怀中的盆,伸手拿过。
“洗个衣服洗这么久,秦心叫饭了。”
他抱着盆转身就走,明黛默不作声的跟上。
可是秦晁,凡事不只有一面。
你这道理,根本不堪一击。
……
秦晁解决了麻烦,秦心只敢跟阿公说结果,不敢说过程。
其实,秦阿公也没问。
吃完饭,明黛留在秦阿公这头说话,秦晁一个人回了家。
躺在床上,秦晁不断地往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