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那个婆子张望了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她们的谈话,悄悄掐了身边那个婆子一把,压低了声音道:“你从哪里听来这闲话?这话也能乱说的?公主,那是皇上的女儿,状元公怎么敢抗旨!”
“我从哪里听的你别管,总之,皇后想把公主许给状元公,但皇上却给这位小姐赐了婚!”那婆子神神秘秘的说:“不是同一条心呢……”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流,都跟着轿子往前边走了,推了推那个婆子:“方才看到嫁妆没有?”
“没仔细数,好像有五十多抬。”
“走,咱们再去数数看,也看看苏太傅府打发的嫁妆!”路边挨挨挤挤全是人,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跑去看那最前边的嫁妆去了。
李清芬坐在花轿里,就听外边纷纷杂杂的,有喜乐声,有鞭炮响,还有交头接耳的议论,到这个时候,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今日早晨,苏三太太请了左督察御史家的大夫人做全副太太过来帮她梳头。她本来在梳妆台前坐得笔直,听着后边梳头的大夫人一边梳,一边唱吉祥话儿,这时就突然听到有细细的呜呜咽咽的哭声,那声音很熟悉,便是自己的母亲李同知夫人。
“芬儿,你总算让娘放心了。”李同知太太用手帕子拼命的擦着眼睛,旁边苏三太太不停的劝慰她。
听着母亲的哭声,李清芬也想哭,可是不能哭,她正在上妆,总不能把脸哭花。她极力的忍着眼中的湿意,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头都不敢回,等着头发梳好,赞礼也结束,转过头来望了望母亲,终于有眼泪滚落了下来。
“清芬,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苏三太太转脸向玉蝉说:“快帮你家姑娘仔细擦了,别弄花了妆容!”
李同知太太哽咽着说:“是呢,芬儿,听干娘的,别哭。”说完,心里又难受得不行,站起身来,跑到含芳小筑的树下面,一个人哭了个痛快。一边哭,一边便想起远在杭州府的李同知,去年自己把金银给了芬儿旁身,没想到李清音送去应天府做贵妾时,他竟然要自己拿三千两银子出来给她添妆。
三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个狐媚子的女儿又不是出嫁,只是送给人家去当妾,还用得着添妆吗?她当然不肯,却被李同知抢了钱匣子的钥匙,开了匣子一看,见不着几张银票,便勃然大怒,狠狠的扑了过来,一定要她说出银子的去处。
这可是关着芬儿和衡儿一生的事儿,李同知太太又怎么可能吐出银子的下落,只是一味的哭,也不搭理李同知,李同知站在旁边问了半天,李同知太太就是不开口,他也没奈何,怎不能掰开她的口罢?可没想到那个狐媚子大姨娘却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太太,你说不出这些银子的去处,可是拿去贴补了小白脸儿?听说四喜班新的台柱子可不比小白玉差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