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眼睛也是雾蒙蒙的。凌安不解:难道你打算继续保持婚姻关系?在他死之前我不会和你离婚。男人轻轻拍了拍凌安的脸,阴郁地笑道,你应该也知道,他快死了,你打算把心给一个死人。凌安掩着眼睛躺了片刻才坐起来。头脑昏昏沉沉,勉强坐起来穿衣服,无人的公路边上再次投来路过车辆的远灯,灯光宛如颜料由远至近地抹在他苍白的身体上。他穿好衣服下车之前,被严汝霏攥住了手。为什么喜欢林淮雪?为什么喜欢的是林淮雪,不是他。把人掳到荒凉公路,车震发泄,诅咒别人早死,最后还是开口问这一句。为什么?他就是不理解。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家世或者背景喜欢他,林淮雪不值得你这样他甚至活不久了,无法正常生活。沉默车门和外面的缝隙之间漏进来又一缕灯光,以及初春夜晚森然的寒气。涌出这种酸楚的念头时,严汝霏起初意识不到这就是赤/裸妒忌。等他理解了,再次觉得自己可笑。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拔尖,在同龄人里是头一份,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唯一让他一次次受挫的是感情只有在凌安面前他仿佛一滩烂泥,不配和林淮雪相比。我值得你这样吗?良久,凌安在一片刺目的投射远光灯里反问他,别人也会问你一样的问题,凌安值得你这样吗。发现自己分明是替身,不愿意离婚,歇斯底里将他带上车离开。说他恶心,恨他,又和他上床,酸他的旧爱。值得吗?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再告诉你值不值。凌安仿若一个教小学数学题的老师,认真得敷衍,还有,放手,我该走了。缠在手腕上的桎梏却愈发紧绷。我不会让你走的。严汝霏隐匿在阴影里的被反光衬得森然,他扯了下嘴角,似乎想笑,在车上待着。迈巴赫再次发动了。你打算带我去哪?很晚了。凌安靠在后座上,盯着滑动的分针,心想航班赶不上了。现在我不至于睡完了把你赶出去。你不说我已经忘了。那晚下了暴雪,我到楼上敲门,你不在,侍者说你已经退房。严汝霏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你手机关机,我出去找你,没找到。凌安不懂旧事重提的意义,也许是因为今晚窗外也是一场大雪。他没接话。这时车里播着一首轻慢情歌。56、第 56 章晚上是在酒店里睡的。宁琴打了电话问凌安怎么不在机场,他回答:暂时去不了。她以为他另有安排,正要问,听见电话那头严汝霏的声音,在问凌安领带放在哪里。宁琴一时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和严汝霏在一起?嗯。凌安给她发了个定位,我明天再回k国。他躺在床上,天花板的纹路很快就模糊了,在意识被困意带走之前,床榻的另一边坐上了一个男人,他侧过脸,稍微清醒了些:有事?林淮雪死后你有什么打算?你发什么疯?我是认真的严汝霏凑近了,也躺在他身边,仿佛中学夜谈会的场景,你是不是要走了?离开华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凌安岔开话题。你对林淮雪是责任感,也是爱,你对我呢?我上次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