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随其自然。凌安摸了摸他的头。比起陈孟,他心绪十分平静,每天看着新闻报道有一天算一天地过日子,偶尔在报道上看见严汝霏,也能心平气和与陈孟评论emt的近期动态。直到病情进一步恶化,凌安接受第一次手术,被蒙上氧气面罩,奄奄一息,好像快死了。陈孟在门外哭了很久,忽然见到三五个男人朝病房走来,为首的人是严汝霏。他愣住:你怎么来了?凌安呢严汝霏阴沉得可怕的视线慢慢上移,停在门板上,这里?一瞬间,严汝霏紧绷的心忽然得了个松懈的空隙,至少凌安还没死。他在路上不住地猜想也许凌安已经死了,这么久都没人再听过凌安的消息。就连尤良也不清楚他现在病情如何。严汝霏发觉自己推开门的手竟然因为这种紧张而颤抖,就为了这样一个人,更可笑的是自己迫不及待地闯进去一探究竟。至少再见凌安一面。凌安不该就这么死了。推门的力道让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凌安不由得睁开了双眼,昏昏沉沉地望门口望去,见到的是一道熟悉的男人的身影朝自己疾步走来,面色阴沉,眼中俱是难以置信,在他床边猛地停下,紧紧地盯着他。严汝霏。床上青年也注视他许久,声线沙哑地叫出这个名字。比起两个月之前,凌安已经苍白瘦弱得不像他记忆里的模样,重病缠身,几乎毁了他的精神状态,只一双眼睛依旧美而弧度漂亮,眸子黑沉沉的,似乎是疲倦至极。严汝霏霎时呼吸一滞,仿佛被刀子割着烂肉,疼得滴血,却又不合时宜地心想这人没有把他认错,叫另一个人的名字。凌安缓缓道: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病得快死了。是啊,诅咒应验。凌安轻轻叹气,氧气面罩蒙上了雾。严汝霏咬牙:凭什么你就这么死了,不行。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霏霏。不可能。他像是无法接受事实,红了眼圈。沉默许久,他说:别这么对我。抱歉。凌安看着他。他对得起林淮雪、陈兰心,其他所有人,分手的前任都给了他能给的物质补偿,对朋友也算真情实意。他和严汝霏是一笔乱账。百分之百的感情,他给了林淮雪九十九,剩下的属于严汝霏。严汝霏想要倾尽所有的,全部的感情。凌安快死了,被质问,无能为力,即便是在以前,他也永远给不了。真的不能治疗?严汝霏凝视他,与这间病房,我不相信。在做化疗,存活几率很小。那就是还有机会了,别说丧气话。严汝霏沉默下来,默然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他又离开病房,独自去联系相关领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