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叹道:“我早上才听了这事儿,也这般笑了一回。那下属苦着脸道,‘将军莫笑,当真不好笑,属下这辈子没听过那么难听的小曲儿。’”
圣人才笑累了歇了口气儿,闻言不禁又大笑起来。
十余日后,平原侯府定城侯府同日到应天府衙报案,府中夜遭盗贼搬家,两家的库房都空了,库中留下极其浓郁的花香,墙上拿墨笔写着几句话,悉数为汉隶:“彩蝶双飞翼,盗帅夜留香。胡铁花、楚留香到此一游。”
此案一出,满城轰动。圣人用龙脚趾想也知道跟姜家有关。姜文这些日子特有人盯着的,口风紧的很,连姜老爷子都不曾透露;姜武当夜可巧在军营值勤。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贾恩侯之风,偏他早已离京多日。况神不知鬼不觉一夜盗走两家库房,荣国府还没这个本事不说,贾赦自己都写不出那么好的字来。冯紫英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裘良立时往现场各自转了一圈儿,不曾发现任何线索。冯紫英也疑心了荣国府,寻贾琏套话。贾琏道,他老子倒是讲过有位英吉利国剑客林零七,姓胡的和姓楚的却不曾听说。
还未及细查,太后薨逝了。一时间诸事撂下,举国上下皆忙着国丧。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荣国府贾母邢夫人王熙凤皆每日入朝随祭,至未正以后方回。先陵地名曰孝慈县,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荣国府赁了一个大官的家庙之东院歇息。府内事务皆托了探春,外头由白安郎管着。
贾琏每日辛苦五更便起,想着他老子为了不守这国孝躲去不知那块儿荒野睡懒觉了,心下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这日二祭完毕,众人皆疲惫回了住处,贾琏终是忍不住向凤姐儿抱怨:“父亲如今虽住着帐篷,倒是能日日睡足了起来。”
凤姐儿笑道:“你消停些罢,外头可莫露出口风来。”
贾琏道:“我也只同你说说罢了。”
凤姐儿一面服侍他更衣一面道:“方才李家太太寻裘太太在打听,平原定城两府那江洋大盗还不曾拿着呢,这京里头可安生么。”
贾琏笑道:“他们府里都败落了,阖府大约也不见几个护院呢,咱们家巡防队何等本事。况我却是不信是飞贼干的。”
凤姐儿忙问此话怎讲。
贾琏道:“两户都是侯府,库房必然不小,一夜搬空、还是两家,除非他能施个移山换海的法术还罢了。纵是朝廷抄家,一夜也抄不了两府的库房。况我听说不单是几间大库,连许多私库一并空了。你只想想当年咱们家库房的东西如何到了奴才家里便知道了。”
凤姐儿思忖道:“你觉着是他们府里的奴才贪墨了去?”
贾琏笑道:“八成是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指不定多少人蚂蚁搬家似的挪了多少日子呢,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