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信口雌黄道:“彭将军随她的恩师游历江南,因其师痴道人旧年曾在灵宝观住着,他二人时常回来瞧瞧。偏前些日子他们回了观中,遇上几个人求宿,中有一人身受重伤。偏还有一个人,阿润瞧着像是宫里的公公,便多了个心眼子。虽将他们留在观内住着供那人养伤,也设法困住不曾让他们走了。后暗地里听他们几个言语,怀疑那受伤的是一个人。因她本人不曾见过,急着让我去辨认。”姜武不由得瞒怨彭润将编谎话这糟心的活儿留给自己,一面叹道,“你们猜是谁?”
一个偏将愣愣的挤出一个假笑来:“将军是为难我们呢。”
姜武道:“才在京中下葬的忠诚王爷。”
两个偏将大惊!
姜武便半真半假的述说了一通,最终顶下了劫持朝廷命官这顶黑锅,将常州县令那口供交给他二人看。
两个偏将自然震惊了半日。姜武特领着他们去灵宝参观了司徒塬一回;司徒塬愈发恼了,连骂虎落平阳。皇子佣兵自重乃天大的事,三人终于议定:忠诚王爷之事据实上报。
此事终是妥帖了,姜武心情大好,往后头来寻莫瑜。
莫瑜老实,见了他有几分讪讪的,半晌才道:“师兄之要务可是忙完了?”
姜武心想,要哄一齐哄,便将早先对两个偏将说的词儿又说了一遍,末了冲他使了个眼色:“阿润乃是无意间撞见的忠诚王爷,你须得记得。”
莫瑜一个劲儿点头:“这个自然的!彭姑奶奶如今赋闲在野,又不曾领什么军职。”
姜武心下好笑,面上只正色道:“你身为无锡县令也需上个折子才是,今日时辰已晚,明日也去见见王爷去。”
莫瑜又连连点头。
姜武道:“小岘儿呢,这么几天没见怪想他的。”
莫瑜赶忙往里头抱了儿子出来,捧给他瞧。
谁知莫岘竟扭头不理姜武,姜武忙凑上来:“岘儿怎的了?平白无故的竟恼了我不成?”
莫岘哼道:“姜二叔父说话不算话,岘儿不喜欢你了。”
姜武一愣:“我何曾说话不算了?”
莫瑜笑道:“许了我儿子那么些东西,转头就忘了。师兄,那会子你说得是‘明日’,‘明日’已过去数日了。”
莫岘接口道:“我倒是不缺那么点子吃的顽的。只是既许了我,偏又忘了;既记不得,何苦许我。哼!”
姜武大窘,去望莫瑜;莫瑜笑嘻嘻抱着儿子当做没瞧见。无奈只得上前来陪不是:“叔父那晚从外头回来便吹了风,病了这几日呢,苦苦的药吃下去许多,今儿才好了。竟是全然不得功夫出去替岘儿买东西。”
莫岘扭头上一眼下一眼瞧了他半日:“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