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眼睥着眼前胡言乱语的皇后,威言恐吓她:哀家确实活了千年,你怕吗?经上说人若行善便可得长生,太后做了多少善事?裴瑶一本正经。善事,哀家杀人无数,善事从未做过一件。太后忽而失了兴趣,淡淡地转身,不想再同小皇后说些无趣的事情。太后吩咐若溪,给皇后换一身衣裳。裴瑶丧气,看向太后的头顶,今日又是失败的一天。吃过晚膳,裴瑶径直就躺下,若溪却进来将太后请走,她扭头看了一眼,太后走了。或许是有什么大事。太后不在,她就坐了起来,唤青竹取来经书,嘴里嘀嘀咕咕念了起来。裴瑶等到子时,太后还没有回来,她熬不住了,躺下来就睡了过去。太后一夜未回来。天亮之际,青竹取来皇后换洗的衣襟,伺候她起榻梳洗。太后呢?裴瑶姿态懒散,托着下颚凝望铜镜里的自己,望着粉色的泡泡叹气。青竹刚想开口,却听到珠帘响动,她回头去看,太后一袭黑衣站在对面。你想哀家了?裴瑶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太后一夜没有睡吗?皇后关心哀家?太后举步走进来,朝着青竹扬起下颚,示意她先出去。青竹屈膝福礼,慢慢退了出去。裴瑶却问太后:太后要给我梳发吗?皇后,你的脸皮愈发厚了。太后语气散漫,走至铜镜前,凝着素颜的小皇后。她抬手,掌心落在皇后的脸颊上,一股暖意传了过来,她拧眉,皇后,你的脸分明很小,脸皮为何那么厚呢。说完,长指为梳,从头顶慢慢地滑过,落在发稍,接着再搭在皇后的肩膀上。小皇后的头皮都很白,乌发很软,太后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难听的话,皇后,你为何那么自信觉得哀家会中了你的美人计。因为你说过我很尊贵。裴瑶自信道,笑吟吟地抬起眸子,可下一刻,她怔住了。她能看见别人心中的欲。望,同样,也能看见自己的,但唯有在照镜子的时候才能看到。方才太后没有来之前,她分明看见是粉色的,可刚刚一瞬间,变了颜色。是红色!裴瑶倏而站了起来,惊慌失措,转身去看太后,她的依旧是粉色。裴瑶难以自信,神色古怪起来,提起裙摆就跑了。小皇后仓皇而逃,太后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自己刚刚为皇后梳发的手,她弄疼皇后了?显然不是。太后莫名笑了,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古怪,让人想不通。太后,丞相来了。若溪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后抛开杂乱的心思,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衣襟,袖口上金丝绿线绣了一根青竹,很显眼,一眼就看到了。太后低下眼睛,摸到青竹的纹路,唇角的笑意陡然温柔下来。告诉丞相,哀家无能。奴婢这就去传话。若溪行礼退了出去。丞相在外面等得干跺脚,眼巴巴地瞧着若溪走了出来,他不顾仪态地迎了上去,若溪姑娘,太后可见我?太后娘娘说,她无力而为。若溪传话。丞相的身子晃了晃,那可是数万百姓的性命,太后当真不管吗?若溪为难,太后自贬来行宫的目的,丞相应该清楚,还请丞相莫要再为难。若溪姑娘,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