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体试图撬锁,可都没有用,像小丑一样在苟烁希眼皮底下上蹿下跳。
他的表情越来越冷硬,姿势也从懒散地靠墙变成了挺拔直立。
只一眼,邱心禹便蓦地生出一股恐惧。
她在害怕他。破天荒的头一回,她竟然对他产生了恐惧。被野兽耐心豢养太久的小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飞翔能力原来不被自己决定,原来自由是他慈悲的礼物。
她低下头,捣鼓着手腕上同样无法摘除的银环,轻声问:“我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还要我说几次呢?”苟烁希短促地勾起嘴角,眼中毫无笑意,“我不会让你离开。”
邱心禹的指尖发颤,依旧努力抠着手腕上的束缚,那一片皮肉已经发红。“……啊,”仿佛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这样?”
苟烁希弯腰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
她的指甲承受不住抠弄铁片的力度,中指的指甲猛地从中间劈断,痛到立刻让双眼浮现眼泪。她向他走去,蹲下身子伸出手,呆呆地说:“断了。”
苟烁希迅速从一个柜子中掏出医疗箱,拿创可贴包住伤口。他跪在她前面,只需要她抬眼就能对视,但她始终盯着中指,神情空白,唯有泪水是动态的。
“恨我吗?”
她听见他问。
邱心禹慢慢移动眼珠,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她凝视了他一会儿,内心被他泛红的双眼激起波澜,于是重新避开视线,说:“你应该高兴才对,做出这副样子又是干什么呢,问我的情绪又是何必呢,我的想法已经影响不到你了。”
苟烁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眼白上的红血丝透露了他并非毫不在乎。但他没有示弱,没有装可怜,非常冷静地重复:“我应该高兴。”
他双手撑于地面,面孔凑近,眉压眼如同乌云覆盖星体,暗到看不见一丝光亮。
“应该高兴你终于搬出合租的公寓,对我许下不会再见那人的承诺。”
他把女人逼到后退,臀部重重着地。
“应该高兴你每天给我发许多消息,汇报一切行程,让我安心。”
他捏住她的手臂,不知是禁锢还是帮助。
“应该高兴误会终于解开,我们能不计前嫌地和好。”
他的手上移至她的下巴,张开手掌控住她的下颌,冰冷的表情出现裂痕,糅杂了怨恨、失望、恶劣,还有不易察觉的脆弱。
“可是一切停止在……我发现你和成凛仍然保持联系的时候。”
这句话仿佛劈开了邱心禹脑中的迷雾,令她终于明白他的不对劲。
她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心思追寻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只感觉到深深的不安,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