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来,家里的老爷子期望我以后能够不甘于平凡,走出大山,成为江家的转折点,可惜,我让他失望了。
在十二岁那年,我被医生诊断出来脑神经受创,可能从今往后都无法正常进入睡眠。这导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估计用不了多久,神经衰弱死亡都是必然的。
因为这件事,整个家里陷入了沉寂,老爹都提出了放弃我的想法。
那时候的我,蹲在炕头边,一脸的灰败。泪水不断的从我的眼里流出,然后掉落在炕头,溅起一朵朵泪花。
我的双眼已是通红,甚至布满了血丝,导致那一滴滴落下的泪,甚至都沾染了一丝血红。
我大张着嘴,长时间的哭泣早就让我的喉咙变得嘶哑,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田头的青蛇在吐舌。
直到现在,我已经将近七天没有合眼了。每次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都是七天前发生的一幕场景,这也是我睡不着的原因。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爷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
三缕长髯伏在胸前,脸上棱角分明,满是刚毅。手中抓着的拂尘不断的在身侧摇晃,仿佛带起了一阵阵的清风。
刚进门,就在门板处站定,一道目光就射在了我的身上。
宛若一道火炬,在他看我的一瞬间,我的浑身都升起了一丝燥热疼痛的感觉。我停止了哭泣,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深邃?空洞?还是充满智慧?
“道长,您看这孩子”爷爷在一旁搓着手,很是紧张,我估计他也是急病乱投医,不得已才找来这位道长的吧。
“难,很难”叹了口气,道长直接来到了炕前,侧着脑袋看着我,一脸的思索。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问这孩子点事情。”
道长都发话了,他们自然就退了出去,甚至都没说一句话。我张了张嘴,想要把老爹挽留一下,他却头也没有回的走了出去,甚至还带上了门。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道长轻微的呼吸声和我喉咙里发出的‘嘶嘶’响声。
“很不甘心吧?”道长直接在炕头坐了下来,这话似乎是在对我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盯着我的身后。
“额。”我以为他是在问我,想要说话,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在这一瞬间,我只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似乎变成了一个钻在玩偶里的人,在向外看着,目标,正是道长。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敢发誓,这绝对不是我想要说的话,但确实就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嘶哑,且带着一丢丢的颤音,就像是破败的风箱在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