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来到总统办公室门口,经过一番通报,他走进了中华民国最高权力办公室。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袁世凯竟然豪不避嫌,当着自己的面对着镜子小心翼翼梳理胡须。
张一鏖在帮袁世凯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陆建章也在场,正坐在小厅靠墙的座位上。
见到岑春渲进来后,张一鏖先向其颔首示意,接着又转过身对袁世凯提示道:“大总统,岑先生到了。”
陆建章没有起身,一脸漠然,显然没有把岑春渲放在眼里。前清还在时,他时任新建陆军哨官,曾公然带兵勒索乡镇官员,结果让刚好回京述职的岑春渲遇见,立刻抓到大理寺正x法。当时要不是袁世凯以军法不适于大理寺为由,拦下了陆建章,只怕当年已经死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了。
这个心结他可一直没有忘记,如今岑春渲身无公职,已无任何官威,自己没必要卖一个有仇的老头子面子。他相信袁大总统也不会怪自己,因为袁大总统不喜欢岑春渲的事,全国上下只要略关心政治的人都知道。
岑春渲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陆建章一眼,丝毫不在乎陆建章的无礼,或者说在他的眼界之内甚至连陆建章的地位都没有。
袁世凯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假惺惺的堆上一副洋溢的笑容,大声的说道:“云阶老弟,真是别来无恙,咱们一别也有十余年了,真没想到竟然还有再碰头的时候。哈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了上来。
岑春渲轻描淡写的笑道:“是啊,昔日袁项城,今日大总统,你我已是天壤之别,真正是让人感叹颇深。”他这番话一语双关,其中的隐射不言而喻。
袁世凯满不在乎,他现在的位高权重,犯不着为一些隐晦的言论动怒。他依然笑道:“云阶老弟这些年不见,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来来来,咱们不用站着说话,先坐。”
他拉着岑春渲的手,请岑春渲在办公桌正面的大靠背椅上坐下。
张一鏖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吩咐侍从官准备茶点。
这时,陆建章很不合时宜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对袁世凯说道:“大总统,河南和陕西的事可不能再拖了,要不在下就按照先前的提议去办吧。”
袁世凯没有露出反感的脸色,他慢悠悠的在大总统座位上坐了下来,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沉思了起来。
岑春渲有些疑惑不解,袁世凯是故意安排陆建章唱这出双簧的吗?
过了一会儿,袁世凯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却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朗斋,既然河南匪患严重,都跨省殃及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我等下拟一道命令,让你下到第七镇去指挥,无比要把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清剿彻底。”
陆建章立正,郑重其事的答道:“在下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