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颔首道:“是了,裴充衣虽然年轻,这话却说得在理。珍淑媛,你说是宝婕妤欺辱郭充衣,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娉潸然泪下:“郭充衣性子浮躁,曾经为了维护韩昭仪与宝婕妤拌过几句嘴,如今昭仪新丧,郭充衣悲恸难抑,适才与宝婕妤说话便提了几句,也不是有心冒犯。谁知道宝婕妤遽然发难,怪罪郭充衣不说,也不知怎的好好的便自己摔了……皇上皇后明鉴,汪宝林乃是宝婕妤表亲,她总不可能作假,求皇上一问便知!”
汪若琴不意被刘娉推到风口浪尖,禁不住萧琮发问,却脸色难看支支吾吾不开口,我见惯了她趋炎附势墙头草的模样,此时心中有底,故意哭出声道:“姐姐,婉儿对不住你,没曾想把姐姐也牵扯了进来,千错万错都是婉儿不肯忍让,姐姐就照实对皇上说吧!”
萧琮揽了我瑟瑟发抖的肩膀软语安慰道:“婉卿为了自身清白与贱妇争辩,何错之有?快不要哭了,小心伤了孩子。”
我依偎在他怀里,切齿冷笑,“婉卿”和“贱妇”这两个词比对起来,孰轻孰重,汪若琴心里自有掂量。眼波流转间捎带了尖锐的锋利,只用余光瞟了汪若琴一眼,她身子一凛,终于应声跪倒。
“回皇上的话,宝婕妤和沈芳仪句句属实,一切都是郭充衣有意为之……”
众人表情不一而足,郭鸢又惊又气,实在料想不到汪若琴阵前倒戈,她尖叫着朝汪若琴扑去,十指长伸,厉声道:“贱人!本充衣往日如何待你,你居然诬陷我!”被内监们压制住后,又连连叩头道:“嫔妾冤枉,皇上!嫔妾没有做过!”
刘娉焦虑道:“皇上……”
萧琮道:“是你说汪宝林可以为证,朕依了你,如今事情明朗,你又待如何?”
刘娉噤了声,萧琮已经不再看她,只带着一抹难言的倦色道:“充衣郭氏,诋毁后妃,谋害帝裔,罪不容诛。朕念在其父曾为我东秦立下过汗马功劳,贬郭氏为庶人,赐白绫全尸。”
他历来待人敦厚,却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众人何曾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纵使皇后仁慈,也不敢出言劝阻。
郭鸢瘫倒在地,一味哭喊求饶。
我瞥见刘娉唇边泛起浮光一般浅淡的苦笑,回天无力么?浣娘撞死在韩昭仪棺椁前时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知道是被人陷害,却不得要领求救无门。郭鸢于刘娉不过是一枚过河就可以拆掉的拱桥,而浣娘于我,却是如云意一般的好姐妹。刘娉此刻心中的痛楚又怎及我当初一分一毫?
我看着郭鸢被内监拖下去,刘娉咬着下唇,再没有求情。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她呢?
萧琮睨一眼刘娉,冷冷道:“淑媛,你怎么说?”
刘娉苍漠一笑:“嫔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