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闲事公”张大嘴的一番渲染,城里几乎所有的适龄孩童都被家里的长辈送到了石磨的府邸门口。
平日连鸟都不能在了门口停下的府门旁,铺上了大红的毯子,兵士们也很是滑稽地换上了带着些赤红色的护甲,推推攘攘地将人群勉强阻隔了开来。
唯独那些懵懂不懂事的孩童被爹娘按着清洗了一通,鼻涕星子也抹了个干净,穿得整齐的依次站到了府邸门口,足足有几百名孩童,因为听说石磨府的开门红的规矩也是简单,只要说上句吉利话,新嫁娘就会给上一个红包,见者有份,一个不拉。
喜事又碰上了个艳阳天,新嫁娘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好,她是邻城的一个土财主的女儿,只是为了攀上些石磨的官气才嫁了过来,心里虽然有些嫌弃着石磨年纪老迈,但她爹爹催着她快些生下个一男半女,也算站得住脚步,这才讨了这么个法子,图个吉利。
她看了一圈的孩童,眼都有些乏了,这些乡下的孩子也是长得奇模怪样,没几个周正的,新嫁娘耳里听这些:“早生贵子”的寻常话,都要听出了老茧来,困意阵阵,有些昏昏欲睡,耳边飘来阵声音。
“我祝夫人和将军白头偕老,‘至死不偷。’”新嫁娘还当自己听晃了眼,脸上有了几分尴色,这是哪来的野孩子,将至死不渝说成了不偷,她也是听说过了,老爷的前几任夫人都是因为偷汉子被扫地出了门,吉利话说成了这样,可是该打了。
也就是这句不伦不类的话,让她有了几分精神,回过头去,却是一愣,眼前的小孩穿了身不算喜庆的滚红边袍子,却是一副难得的好样貌,眉目鼻眼,无一不生得极致,在了这么个乡野地方,竟然有了这么漂亮的娃娃。
若是生了这么漂亮的娃娃,她可是乐意了,那股子因为偷汉子带来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新嫁娘摸出三倍的钱财,放到了“她”的手上,又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小孩的脸上多了些不快,只是也忍了下来,他的身上有股微不可闻香气传了过去,新嫁娘却丝毫没有察觉。
小孩退出了人群,身子很快消失在了人影中,新嫁娘心里想着,“改明个就叫画师将那小孩化成幅年画,贴在门前床头,叫老头子努努力,照着样子生一个。”当夜,画师没叫上,医师却叫进去了好些人。新嫁娘昏迷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看着脉象也是好好的,偏偏没有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石磨看着新娶的娇妻,成了这副样子,先是将那些兵士和出了开门红主意的丈人都狠狠骂了一通,到了最后,也是没了法子,在了城门上贴了个告示纸,悬赏千枚母币,求神医。
“神医”阿夏朵却不急忙上去揭了告示,又在那夜亭里头和若儿泡了好几日的汤,等到慕名前来的医师走了一批又一批,她才晃悠悠地走到了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