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目光不由一凝——高太后给自己中意的后妃分花草等甘泉宫独有之物的习惯是六宫都知道的,这牧氏昨儿才去过和颐殿,莫非……
她心思转了几转,居中使因听出牧碧微这话里带着强硬之意,脸色便沉了一沉,冷笑着道:“如此说来姜顺华那一份礼青衣自己却是半点儿心都没用了?轮到了贵嫔娘娘,青衣倒是分外用心,青衣这样对咱们娘娘,按理说我不该多说什么了,只是青衣大约不知道呢,贵嫔娘娘最是慈仁悲闵的了,何况如今满宫里头除了娘娘,也就姜顺华有了孕育帝嗣的福气,青衣这般的厚此薄彼,没的叫姜顺华冷了心,她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万一因此有什么不好,青衣可担待的起吗?”
居中使这番话,不只是等于明着讥诮牧碧微踩低拜高,也是先备个底儿,若姜顺华将来有不好,便可以说成是被牧碧微的行为所怄,更把孙氏捧了一番。
牧碧微听了,笑了一笑道:“中使此言奴婢可不敢当呢——奴婢贺顺华娘娘的礼,那是陛下瞧奴婢手边实在没有象样之物,看不过眼才代为赏赐的,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何况以奴婢之见,陛下赏赐到承光殿的东西再没有不好的,许多东西奴婢从前那是见也没见过的呢,听居中使这话,倒仿佛帝赐之物,也入不得中使之眼?”
说到这里,也不等旁人家话,牧碧微已经向孙贵嫔郑重一礼,正色道,“贵嫔娘娘,论品级,中使乃是四品女官,在奴婢之上,论亲疏,中使是娘娘近侍,奴婢今儿才头次见到娘娘,这话本不该说,只是奴婢想着,御赐之物,到底还是不能随意议论的好,娘娘以为如何呢?”
孙氏目光凝了凝,瞥了眼居中使,不咸不淡的训斥道:“陛下赐物当然都是好的!本宫平日里宠着你,你倒是说话越发的放肆起来了!多亏了这话是牧青衣提醒的,若是换了个喜欢嚼舌根的听见了还不晓得如何在背后编排咱们殿里人的不是,还不快快谨慎些?”
居中使脸色难看的欠身道:“谢娘娘教诲,奴婢知罪!”
“贵嫔娘娘放心,奴婢晓得居中使不过是一时失言,毕竟说到赏赐,宫里谁不知道祈年殿里接赏赐才是最多的,总不能阮大监每回送完了东西,居中使回头就到处挑御赐之物的不是罢?奴婢想这一定是娘娘有了身子,近来不免疲惫,居中使为娘娘之近侍,难免要操心许多,因而累着了,这才失了言。”孙氏自恃位份与宠爱,自然不屑叫居中使为方才的破绽向牧碧微赔罪,牧碧微却自顾自的替居氏开解起来,只是居氏听到,不免又是一怒,只是被孙氏止住了。
孙氏闻她说居氏是累着,却是眉心一动,淡淡道:“本宫身边侍者众多,也是因为本宫素来是个爱热闹的,便是如今有了身子更添了需要服侍的地方,然人手也是充足的,居中使做的事情可没多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