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被一脚踹开,吓得常由夫妻都一个哆嗦,一帮彪形大汉夹着常由的儿子一拥而入,为首的正是甲长,他身后是神情严肃的小学老师。
“常由反贼!”甲长手臂伸得笔直,指着常由的鼻子骂道:“你竟敢反驳辽王殿下。”
“谁?俺?”目瞪口呆的常由又惊又怕,连忙一阵辩白:“冤枉,冤枉啊。”
“你来说。”甲长低头看着常由的儿子,鼓励小孩道:“把你今天白天对先生说的再说一遍。”
小孩稚声说道:“《辽东记略》上说,辽王和百姓——其中也有我,是最亲的,昨天爹和我说:辽王不是最亲,爹娘才是最亲。”
“哼,反贼,你还有何话说?”里长怒吼一声,反贼名额就差一个了,他猛地又是一伸手指着躲在炉边瑟瑟发抖的常由妻子,问那个孩子道:“你娘,在你爹口吐大逆不道之言时反驳了么?”
恐惧已经变得有质感,在揉捏着妇人的心脏,躲藏在身后的另外一儿一女迸发出啜泣声,这声音一下子压倒了妇人胸中的恐惧,让她重新恢复行动和言语的能力。
“常由反贼!”不等长子回答甲长的问话,妇人就跳前一步尖叫起来:“他曾辱骂辽王殿下为禽兽!”
“什么?”
“什么!”
常由和甲长同时大声嚷出来。
甲长一挥手,如狼似虎的大汉们就一拥而上把常由叉起来,甲长凑到妇人眼前:“不用怕了,说,他到底是怎么辱骂辽王殿下为禽兽的?”
“他说:虽然诵读了《辽东记略》百多遍,但也只学到了辽王殿下的一点皮毛!”
“反贼!”甲长回身一个大嘴巴子把常由抽昏过去:“押走!”
“严惩反贼常由!”
妇人跟在人群后,呼喊着口号一直到街口,然后一路小跑回家,进屋后碰地一声把门紧紧撞上,泪水在眼前里一个劲地打转。
“娘,”背后传来一声迟疑的问话声,惹祸的大儿子满脸迷惑地问道:“孩儿说错了么?”
这声问题一入耳,妇人就感到胸口再次被恐惧所充满,她跪下来把三个孩子都拢在怀里,竭力不让泪水涌出眼眶:“反贼常由是个禽兽,辽王千岁才和你们的亲爹一样!”
第二十七节 兄妹
浙江明军的左翼沿海而进,面前的顺军的抵抗又一次被压倒,宁波府就在前方不远。
“卿议会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一样不希望赦免闯营精锐,”之前战争抓到的俘虏不算很多,只有极少量能算是长生军官兵,而最近这次战斗俘虏的顺军有好几千,其中三百多人都是曾经和许平转战过河南的,金求德提醒黄乃明道:“凡是长生军都不赦,这些从河南就跟着许平的都是他的死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