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河,养育了整个灵丘城。
步长悠想,这就是母亲的家乡了,她长大的地方,果然是水草丰茂的好地方。
裴炎问:“公主想见夫人的家人么?
“家人?”步长悠没听懂,“是沈王他们一家子?”
裴炎点点头:“王上吩咐过,一切随公主意愿,倘若公主想见他们,卑职就递交国书,若不愿意见,那就不用了。”
步长悠又问:“我听说鄢王曾在这里为质,中尉陪同,还与一位沈女生下太子。我母亲既是沈国人,中尉又对我们母女照顾有加,那么我母亲其实就是——”
“公主。”裴炎立即打断,“储君乃国之根本,任何与之有关的事情都不可大意,既然王上说太子生母因难产离世,那太子生母的确在三十年前就已离世。太子从沈国回国后,只有一个母亲,就是王后。”
他这么一说,步长悠又懂了一点,母亲躲在琮安城外的离宫,不与太子相见,大约也是这个缘故。太子只有一个母亲,倘若突然冒出一个生母,养母该至于何地?
步长悠道:“既然来了,还是见见吧。就算我不见他们,好歹让他们见见母亲。”
裴炎应了一声,就出去办事去了。
次日上午,沈王以召见鄢国使臣的名义召见了裴炎。
裴炎从沈宫回来时,带了一个中年男人到客栈。
男人一身便服,五十岁上下,虎背熊腰,身材高大,见到步长悠时明显怔了一下。
裴炎介绍道:“公主,这位是沈君,夫人的同胞哥哥,公主的舅舅。”
步长悠起身行礼,他抬手虚扶了一把,又仔细将她看了两眼,不无感慨道:“你跟溶儿小时候真像。”顿了顿,“眉眼像倒是其次,身上那股劲更像。”
步长悠将祁夫人的骨灰坛抱过来搁在桌上,沈君见到那小小的坛子,蓦然一震,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声音有些哽咽:“你们这些年在鄢国还好吗?”
步长悠掏出手帕递与他:“我自小与母亲住在离宫,那儿人不多,很清闲。”
沈君接过手帕,擦了下眼泪:“她一定还在怪父王和我当年没带她走,而是把她丢给了鄢君。”顿了顿,“可我们当时的确没别的法子,伐祁鄢国是主力,鄢君咄咄逼人,我和父王不能得罪他,只能让他把人带走。”
步长悠得知祁夫人的身份后曾想过这个问题。当年鄢沈虞三国伐祁,倘若母亲真是太子生母,鄢王对母亲怀有深沉情意,就不该把她从祁国直接带走,而是该让母亲的父兄把她先带回沈国,等她从灭国的灾难中缓过来后,再送去鄢国。这样算两国联姻,母亲有名有姓有依靠,而不是一个从战场上俘虏来的一个只能冠以夫姓的无名无姓的女子。步长悠怀疑自己母亲到底是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