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混着树叶泥泞不堪。我看到了横七竖八倒在公馆大门前的尸体,心里的不安就像一只掐住了我喉咙的手。织田作!我隐隐听到了从楼顶的方向传来的枪声和太宰的喊声,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我不是个勇敢的孩子。从前就是那样。密鲁菲欧雷的大家还是挺友善的,作为真六吊花领队的桔梗,经常会叫我多出去走走,虽然不需要和石榴一样去岩浆里泡澡,但也不能整天闷在房间里。我告诉他,白兰大人不会喜欢兵器到处走动。他笑着摇头,对我说不会的。可是我害怕让白兰大人感到不快,拒绝了他。结果就是不知为何躲在门口偷听的电波酱生气地跑掉了,而桔梗叹了口气,从此再也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再然后,是我在记忆里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和那个男人的见面。那个拥有温暖双眼的大空首领倒在血泊中,周围都是枪声尖叫和奔跑的人群,他却一脸宁静,在临死前小声地告诉我,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属于白兰的兵器。以后也稍微勇敢一点,自己主动向前走出一步吧。明明是敌方家族的首领,可他临死前的遗言却一直隽刻在我的心底。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向前迈出那一步,白兰大人就世界毁灭了,十年后的深海京自然也不复存在。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获得了那段时光的记忆。于是,在来到这个全新的陌生世界,在被铃木小姐所接纳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既然当初选择和白兰大人一起离开那个孤独的海底巢穴,就要学着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而并非单纯的兵器。可是那个人没有告诉过我我跪在织田作的身边,用冻结式制造出来的冰盖住了他胸前的伤口。别说话了织田作。我感觉自己仿佛就像一具被牵了提线一样的木偶人。我的身体在动着,哭着,试图救他,试图为了挽回他的性命而做些什么。但是我的灵魂却像被撕裂了一样漂浮在半空,静静地待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织田作的生命继续散落凋零,就像秋时的落叶般枯萎又脆弱。我知道的。被击中心脏而大量失血。别说凛姐被首领禁止出手,哪怕是我们现在就送织田作去设备齐全的急救室抢救,只凭现在的医疗技术,也无法把他从死亡手里拉回来了。纵然我曾经看着无数比这更加残酷的景象在我眼前发生过,却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让我感到更加的更加的我想对他说求求你别离开我。我想对他说织田作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想对他说以后没有你我要怎么办。我想对他说不要死。可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织田作气若游丝地和太宰说话,看着他抽了最后一口烟,看着他的手颤抖着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最后无力地落在地上。看着他死去。我感到悲伤。比被白兰大人丢弃,比被他吩咐着去毁灭世界,比之前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要更让深海京这个人感到痛苦的悲伤。我试图回忆美好的过去来淡化这份悲伤,可过往越是美好,我的内心就越发的痛苦。白兰大人几乎从来都不会给予我多余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