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微微用力地握着茶杯,克制着自己心中复杂的情绪。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已经太大,强行拿掉,会危及她的生命,他一定会除掉它。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的视线也没有闪避,一时之间无话。明明才过去一年的时间,却恍如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沈潆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个人当真一丝眷恋也没有了。
“你活着,为何不来找我?”裴章先开口说话,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却还是无法抑制地有颤音。
他们之间已经无需再掩饰,他这么笃定地发问,显然已经认定她的身份。
沈潆淡然地说道:“我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地方,为什么还要回去?难道你以为,我会傻到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倒是皇上,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嘉嘉,我并非对你无情……”裴章站起来,走到沈潆的面前。他的双手握着沈潆的肩膀,想要解释,一时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沈潆却毫不留情地拍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所作的一切不过是有苦衷的,你对你的结发妻子不闻不问是因为你要保护我?你醒醒吧,为什么到了今日还要自欺欺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一直都在设法救你!你死之后,我不停地自责,愧疚,痛苦,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
沈潆冷笑了一声,找了张附近的椅子坐下来,摇了摇头:“当初你娶我,因为我是安国公之女,我父亲可以助你登上皇位。然后你让我当皇后,还是因为我是安国公之女,可以帮你联合京中那些旧贵族的力量。接着你冷落我,仍因为我是安国公之女,你不想那些从龙有功的大臣得意忘形。最后,你想救我,依旧因为我是安国公之女。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的身份或者说能力可以撑住长信宫的那个位置。到我死为止,被你利用得干干净净,我无话可说。”
裴章被她冷嘲热讽般的口气刺痛,双目紧盯着沈潆:“你就是如此看我的?在你的心里,我们夫妻多年,竟连半点情分都没有?”
这是他的发妻,他们共同渡过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那一段岁月,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所以在他的心中,那些因为他帝王的身份而接近他的女人,始终无法跟沈潆相提并论。他曾经给不了她的,亏欠她的,在他能给的时候,想倾自己所有。
他以为自己的这份心意,她一定能感受得到。她只是被伤了心,所以才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并不是对他没有感情了。
“如果你当真顾念夫妻多年的情分,就应该放我一条生路,当做我已经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沈潆毫不留情地说道。
裴章的身子僵住,这兜头的一盆冷水,几乎把他所有的兴奋全都浇灭。现实是残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