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判断和那位大夫的原话都差不多,苗氏在茶址多待一阵,胎儿稳固了再奔波也会好一些,再者,苗氏本就习武,只要不过度劳累,多动动无碍的,此事岳欣然也请他向李书生转达叮嘱过了。
陆老夫人略定了定神,却还是果断决定:“不成!得赶紧叫她回来安养着!她年岁也不小了!当初我生六郎就……”
然后,陆老夫人欢喜的神色又黯然下来。
岳欣然有些懊悔,她本来是想借这个消息哄老夫人欢喜,竟又叫她触景生情。
陆老夫人却自回过神来,笑道:“你写信先去问问,她那头是不是安生些了,如果可以,还是回府中来吧。”
岳欣然应是。
陆老夫人神情中,终是有些了倦意,同她一道吃罢午食,见她睡下,岳欣然才退了出来。
阿田小声问:“咦,三娘子咱们这是去哪儿?”
岳欣然叹气:“祠屋。”
阿田有些不太明白,岳欣然却想,如果陆膺能够回来,或许陆老夫人才能真正开怀吧?
不论她,或者是陆膺,他们的人生可见的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光,可是,陆老夫人,上天能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至少不要叫她带着那样多的遗憾离开。
北边的祠屋之旁,果然有一处干净整洁的院落,可岳欣然推门而入时,却不禁怔住。
入目是挂在墙上的长剑长枪,一壁落地的书册,一头放着弓箭靶子,一扇山月溶溶的屏风之后,却是桌榻,几件锦色灿烂的圆锦袍整齐地收在柜中。
很明显,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居室。
阿田婆婆地惊呼了一声,岳欣然却径自迈步而入,她已经猜到了阿钟伯那点小心思,却还是下意识走了进去。
她走到那那一柜的北狄书册旁,却发现摆放得颇为凌乱,有一些甚至摊开到一半,好像就像那个主人离去前翻看到了一半的样子……这一切,被另一个深爱他之人牢牢保留了下来,从魏京到益州,原原本本、纹丝不动地保留在这个院落中。
甚至角落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泥俑玩偶,显然是主人年幼时的心爱之物,也一并保留了下来。只是岳欣然却意外地发现,在她来之前,这些东西还有动过的痕迹,那些并未对齐尘迹的书册,似乎有人在她进来之前,也留恋地翻阅过这些书册,然后又随手放置回了原处,却没有安全归位,终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岳欣然挑选了一些北狄手册,坦诚地说,就是老头子在,也必须要说一句,对北狄军事方面的了解,他恐怕未见得能超过成国公。
她坐在桌案前翻开细看,却发现里面有两种笔迹穿插,一个力透纸背般的苍劲雄浑,另一个却是有些幼嫩,一路跌跌撞撞到铁画银钩。
两种笔迹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