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中愈和仇千代一起到北镇抚司衙门去。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了、根本没有公务,方中愈因为查失踪案多日不见便来露个面。
庞英好像比以前更热情了,一个劲夸他精明强干、是锦衣卫的顶梁柱。方中愈知道他为人奸滑,十句里未必有一句真话、便也虚与委蛇随口应承。
将至巳时,锦衣卫都指挥使司派来传事官请方中愈过去。方中愈心中纳闷,询问传事官、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得心怀忐忑来到都指挥使司。
等到了使司纪刚亲自迎出堂来,还竟然热情的拉起方中愈的手,“东方老弟辛苦了,这一段时间全仗着你奔波查案了!”
自打那次纪刚过寿后,他的身体明显处于发福状态,一件飞鱼过肩服被他撑得滚圆、若不是玉带勒着怕是要撑破了;脸蛋子也是圆的,泛着一层油光。
方中愈假借施礼抽出手来,“纪大人见招,不知道有何吩咐?”“呵呵...找你的可不是我,”纪刚笑着说:“你随我来,有人要见你。”方中愈更觉惊奇了。
纪刚领着他穿过正堂来到偏厅之内,那里端坐着一身蟒袍的汉王朱高熙。方中愈心中惊讶面上镇静,上前施礼问候,“下官见过汉王千岁。”
“免了吧!”朱高熙大咧咧的摆手,“都是自己人,不必循规蹈矩。”方中愈起身问道:“汉王找小人有何吩咐?”
“嗯,是有点事情...”朱高熙一句话未说完,纪刚向外一指,“我去外面看看,别再有人误闯进来。”说罢,走了出去。
朱高熙让方中愈也坐下,接着说道:“中愈,你还记得那个许成吗?”方中愈心里一动,知道准没有什么好事,“回汉王,是那个举报谭深和赵曦、受封永新候的许成吗?”
“对,就是他。”朱高熙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显是对他恨意很深,“这个许成封候以后升职任福州驻军指挥使,明天要去上任,我要你在半路杀了他。”
“啊...”方中愈惊骇道:“汉王千岁,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说傻话呢?”朱高熙靠在椅子上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不会假扮强盗杀他呀!以你的身手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觉,还用担心?”
方中愈明白,朱高熙并没有那么恨许成,让自己去杀许成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要挟手法,类似古时林冲要入伙梁山必先杀一人纳投名状;有投名状在手便捏住了自己把柄,便可以随意指使自己做事。
虽然方中愈明白这是个陷阱,但是也得咬牙往下跳、这是取得朱高熙信任的关键,他立刻说道:“好,汉王请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哈哈...中愈果然爽快,”朱高熙笑着说:“我没看错你,是做大事的人。”方中愈笑道:“汉王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