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窗前的软榻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大海,便低声道:“范忠给王爷请安。”
范朝晖听见范忠的声音,有些恍惚,道:“这屋子怎么这么冷?四房的银霜炭不够用,你也不记得多给她们一些。安……王妃怕冷,不能冻着……”
范忠低头躬身听着,一言不发。
范朝晖等了半天,见范忠不说话,也慢慢清醒过来,就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逐渐黑沉下来的暮霭,问道:“我让你好好看着王妃,你倒是怎么看的?”
范忠更不敢搭话,头压得更低了。
范朝晖回头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没了?”
范忠就将先前给无涯子看的脉案也拿了出来,双手捧着呈给王爷,又道:“王爷请看,这是王妃的脉案。刚才无涯子大师也看过了。”
范朝晖狐疑地接过脉案,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一看到“心脉旧创复发”的字眼,范朝晖就觉得头有些发晕。
他想到那日夷人围城的时候,他带了大军堪堪赶到,却看见的是安儿胸口插着弩箭,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当日的情形让他至今想起来就心胆俱裂,如今不由更是痛彻心肺:我做了这么多事,可为什么,还是救不了你?!
手里的脉案,就一张张地从范朝晖手里散开,飞落到地上。
范忠赶紧弯腰将脉案一张张拾起来,仔细整理好,塞回袖袋里,才又掏出一封信,双手呈给王爷,道:“王爷,世子来信了,问王爷他可不可以下山拜祭他的娘亲?”
范朝晖闻言皱着眉头问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又很不虞地问道:“王妃去了这么些天,你们怎么如今才给我传信?”
还未等范忠答话,范朝晖自己已是明白过来:定是自己的幕僚们,为了前方的战事不受打扰,故意混着不传讯。就有些怒不可遏:这些人的手也伸得太长了,这种大事都要替他做主!他拼死拼活地在外征战,就是要养着一群祖宗来管着自己?!
范忠见王爷脸色阴晴不定,就先小心翼翼地答道:“王妃去了没两日,周妈妈就回朝阳山了。世子想是从周妈妈那里得知的消息。”
“周妈妈为何走了?”范朝晖问道。
范忠也是早有准备,就不慌不忙地答道:“周妈妈说,则少爷已是不在府里。如今王妃又去了,她的事儿都做完了,不想留在王府里吃闲饭。又说好几年没有回过朝阳山,惦记朝阳山上的师父,要回去看看。”
这些话,倒是合了周芳荃的性子。范朝晖的疑虑略减,就伸手接过信看起来。
则哥儿写了厚厚的十几页信纸,先是着力安慰了范朝晖一通,让他要保重身体,不要哀戚过盛。如今府里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