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滑落下来。
少年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天,忍不住叹息一声。像是挣扎了很久般,轻轻拾起她落在桌上的一缕乌发。
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少年坐到她身后,鬼使神差的把玩她的头发。细腻冰凉的乌发在指尖穿梭,期间女子因为被扯到发丝还轻哼一声,紧接着继续熟睡,青衫少年的呼吸都轻了几分,僵住片刻又无事般继续,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几分。
他自己摸索着,随意给少女挽了一个发髻,最后在插簪子的时候停住片刻,留下了对簪中的一只,悄悄拢入袖中。
光影斑驳,洒下一地碎金。
地上交叠的影子又分开,变成互不干扰的两边。
一方坐得笔直,一方瘫在桌上。
一方目光幽深,一方一无所知。
*
徐子恪和王业被秦喻拉去罚站,没多久宁王世子也因为打瞌睡而受罚,三人头顶各顶一笔洗,若稍微晃动,笔洗中的黑墨便会顷刻泻落,染他们一身。
当今圣上已经陆续打压铲除了不少隐存的威胁,这宁王一脉本该是其中之一,谁知宁王惧内又不堪大用,养出来的儿子也是怯懦愚钝,被夫子一瞪就能颤抖着躲到桌子底下。圣上对于这一家子实在是省了不少心,留着勋爵赐个闲职随他们去。
可惜世子蒋清渠傻得过分,宁王妃恨铁不成钢,看到闻人氏各个出类拔萃就更气了,因为和闻人霜有些交情,就把儿子送到这里教学,期望他回去后能有所长进,可以担得起大任。
蒋清渠也果真辜负了她的期望,三天两头被夫子指着鼻子骂朽木,虽然他在学业上确实愚钝了些,在吃喝玩乐上又样样不输京中纨绔,因此在众人中也算是玩儿的开。
头顶着白瓷笔洗,后背又不准靠墙,对于徐子恪和王业两个习武之人来说站久了都受不住,蒋清渠养尊处优惯了更不用说,没站多久就歪歪斜斜。
秦喻手上捏着书卷,只是朝蒋清渠看了一眼就让他浑身一抖,笔洗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小世子一身蓝衫顿时墨迹斑斑,如玉般的容颜上正往下滴着黑水。
堂中众人忍不住回头,被夫子一呵斥又乖乖扭回来,憋笑憋得脸通红,有甚者更是笑得浑身颤抖,用力掐自己大腿。
“笑什么笑!再笑都去陪他一起罚站!”他鼻子哼出一声,翘得他胡须颤了颤。“顽劣小儿。”
徐子恪和王业忍不住笑出来,头上笔洗歪斜,二人立刻一闪,回身接住笔洗,干净衣衫滴墨不沾。
二人干净利落的躲避只能显得一旁的蒋清渠更加狼狈,一身污水可怜兮兮的站着,秦喻忍无可忍,吼道:“滚出去收拾干净了再回来,上善卷抄十遍明天交来。”
徐子恪和王业拉着蒋清渠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