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等她进屋的时候向他抛过一个眼神。
只因为这个眼神,当晚傅归元再次夜闯崔府。
晋堂和红黎都准备出手,被她拦下。
沈离经散着发,批了一件长衫站在院子里,手里握着一把剑。清冷的月光明晃晃照着她,在地上拖着模糊的影子。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抖动,影子又多了一位。
“来了?”沈离经还没抬头,风中能闻到一丝丝酒气。“喝酒了?”
“为何不来找我?”语气听不出悲喜。
“你这不是也知道了吗?谁让你认不出来的。”沈离经的话中还带了点笑意,让听的人更恼火了。
傅归元从墙上跳下来,眼睛在夜里发亮,像是有水光,他说:“我还以为今晚又要打一架,特地带了人,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沈离经扬了扬下巴。“知道啊。”
他委屈:“那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怕你揍我。”
傅归元斜眼看她拖着的长剑:“明明是你要揍我,你还带了剑。”
“是啊。”她目光一凛,长剑迅速向前刺过去,傅归元只防不攻,丝毫不费力气化开她所有招式,最后捏住她的剑尖,皱眉问道:“怎么退步这么多,不用内力就算了,剑势虚浮,动作又太慢。”
她泄了气,一把扔了剑,靠在大石头上喘气。又把袖子往上拽,把手腕给他看。
上面有一道极浅的疤痕,看起来已经很久了,却也能想象到受伤时的惨烈。
她语气淡淡的,冰凉得就像夜色中冷清月光。就只是听她说,就能感受到丝丝寒意让人发冷。
“我好不成了,不是不想见你。那个时候我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骨头断了几根,经脉废了,蒋风迟让人挑了我的手筋,一开始还准备划烂我的脸,不过被李太师拦住了,还算走运......反正吧,后来种种都不怎么样,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好不成了!”傅归元掰着她的肩膀,似是愤怒,又似是悲哀。“怎么会好不了!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他将沈离经的脑袋按进怀里,紧紧环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
她开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瞒你,我活不成了。沈府没了,我也死了,这个身子也不知道能拖多久,可能是半年,一年,也可能是下个月。”
“闭嘴!”傅归元吼她。“别说了......”
“傅归元,你知道闻人宴是怎么回事吗?”沈离经任着他抱了许久,最后才犹豫不决问出这句话。
他放开沈离经,鼻子一抽,推着她进屋:“外面风凉,进去说话。”
傅归元很不客气,进屋就直接扔了外袍坐到沈离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