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先进去,把周围的宫人挥开,承嘉帝这才踱步入院。
这会儿刚过辰时正,读书声从里头传来,有气无力、稀稀拉拉,动静还不如树上蝉叫。
承嘉帝听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走上台阶,透过窗户往里看。
除了几名年纪小的,别的皇子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说话的说话……
承嘉帝面沉如水。
德顺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知道哪位小皇子先发现承嘉帝,大声喊了句:“父皇!”
“哗啦!”
“哐当!”
一阵兵荒马乱,全部人跪倒在地。
承嘉帝压着气走进去,率先问屋里最大的谢峸:“老大不在,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是这样放任弟弟们这般胡闹?”
他口里的老大叫谢峮,去年冬刚成亲,现在去了礼部学习,现在都很少来皇子书房学习了。
他不在,老二谢峸便是皇子里最大的。
谢峸连忙请罪:“是儿子不懂事,没有担起哥哥的责任。父皇若是罚儿臣,儿臣别无他话。”
承嘉帝重哼了声,转向跪在最后的谢峥:“你又怎么回事?昨夜里捉贼去了?”竟然明目张胆地在书房里睡觉!
谢峥随口道:“禀父皇,今日所学内容儿子皆已熟悉,便有所懈怠。”再者,这个时候,那位佩奇兄在抄县志,看书晃眼,习字……他的字也无须再练,索性闭目养身罢了。
他说的是大实话,承嘉帝却听得怒意上涨:“寒窗十年尚且不敢懈怠松弛,你小小年纪就敢大放厥词说已然熟悉?”
众人噤声。
谢峥面不改色:“儿子不需要考取功名,何必跟旁人做比较。”
承嘉帝一哽,斥道:“朕看你是胆儿肥了。”看看左右,捡起一本册子砸到他身上,“既然你已经熟悉了,回去写一篇文章,好好分析分析《孟子》,写好给朕批阅,没让朕满意之前,都不许出屋!”
谢峥从善如流:“谨遵父皇旨意。”
承嘉帝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转头将当值讲读、余下皇子统统训斥一遍,甩袖离开。
目送圣驾出了院门,谢峸走过来,啧啧两声:“三弟,你这胆儿果真肥。”
谢峥扫了眼他适才抱着不放的书册,淡淡道:“不及二哥,还敢在书房里看话本。我自愧弗如。”若不是承嘉帝没仔细看,遭殃的指不定是谁。
谢峸一窒,呸道:“雅俗共赏,谁说话本不能看——”
“咳咳。”当值讲读急忙打岔,“两位殿下请入座,微臣该讲解下一章节内容了。”
刚才被承嘉帝训斥了一遍,谢峸瞪了眼谢峥,悻悻然离开。
各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