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因骑马落后一点而幸免于难,他看着前方惨状,咬牙切齿地撤了兵。
雍州不伤一兵一卒就守住这一次进攻,顿时士气大涨,每个人的脸上再也不是视死如归的悲戚,多了一些有希望活下去的期盼。守,只要守到镇国大将军攻下平邑那日,雍州就能脱困了,他们也安全了。
方知同和席香站在城墙上,他被这轻而易举地胜利冲昏了头脑,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席姑娘,啊不,席将军,我们守住了。”
席香却摇了摇头,沉声道:“就靠这三道沟壑,拦不了西戎太久,最多三天。”
这无异于兜头泼了一盆水下来,浇得方知同透心凉。他僵着脸上笑容,唇角皮肉微抖,小心问道:“那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席香道:“让后勤处继续准备干草埋在沟壑里,能拦一天是一天。再多准备些火油,那三道沟壑拦不住西戎人时,就把火油浇在城墙下,火能攻城,亦能守城。”
她握紧手中的戟刀,望着前方沟壑仍旧熊熊燃烧的大火,目光始终坚定不移。
“即便弹尽粮绝,西戎攻到城下,亦要死守雍州绝不弃城而逃。”
“是是是,人在城外,绝不作逃兵。”方知同嘴上连声附和,心中却道有张南前车之辙,为了一家老小性命,给他十条命他也不敢逃啊。
情况如席香所料不差,那三道沟壑拦了哈德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尸体填满了三道沟壑,西戎踏着同胞的尸体,终于越过了那三道沟壑,攻到了城墙下。
火油浇墙,箭雨倾注而出,顷刻间城墙成了火墙。
这一道火墙,不仅烧乱了西戎进攻阵型,连带自己这方在城墙上射箭的士兵也被波及,射箭时引了一身火上身,扑腾之余,掉下城墙的也有几十余人。
哈德正要下令继续进攻,见了这阵势,不由呆了一呆,破口骂道:“这他娘的疯起来连自己都烧!火箭,射!他们用火守,我们用火攻!”
但哈德到底是不愿冒着伤亡惨重的风险再进攻,僵持一个时辰后,下令撤了兵。
席香要死守雍州,哈德却不必死攻,雍州注定是守不住的,他只需像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耗尽雍州那六千多士兵的士气,就能以最小的伤亡,攻下雍州。
这般耗了十余日,雍州守城士兵的人数从六千八百五十九减到了不足四千余人。
西戎损失惨重,折了近一万的人马,但依旧还有四万余士兵,是雍州守城士兵的十倍。
而幽州那边,庄鸿曦与西戎王,却还在打着防守战。别说由守转攻拿下平邑,守着幽州都是勉强。
方知同早已不复乐观,只剩绝望。
而守城的士兵也终于耗光了所有士气,阵前御敌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