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玥珂本想稍稍杀一杀他的傲慢,可一忙起来救治陆缘就把白染忘掉了,此时看到他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
轻轻走了过去,袁玥珂把手里的馒头往前一送,平静说道:“给,吃吧。”
白染仍然闭着双眼,不为所动。袁玥珂双眉微蹙,俏丽的小脸有点不大高兴,说道:“我不是有意把你晾在这里的,只是忙碌起来忘了而已。”
袁玥珂解释的语气很自然,白染回应的却只有冷酷。她怒意上涌,微微隆起的前胸随着呼吸起伏,“你这个人不但傲慢,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儿?”
白染木然无语,似一尊雕像。
袁玥珂在医圣身前长大,从未走出神农谷半步,不懂得人情世故,性子难免有些任性乖僻。那些慕名而来诊病的人哪一个不是客客气气,礼数有加,她何时受到过这等冷落,发起脾气来简直连师傅都怕。
“蹬鼻子上脸是不是?给你点颜色竟然开起染坊来了,得寸进尺,爱吃不吃。”
袁玥珂将馒头用力扔在地上,跺了跺脚转身回到了庄园,进去之后还不忘把门带上,用横木拴在门后。霜流蝶舞与老医圣收拾完残羹,看到气呼呼回来的袁玥珂,相互望了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霜流蝶舞到底跟白染相处了几日,知道此人看似儒雅,实则古板,言行举止不可谓不傲。她缓步走了过去,在袁玥珂身旁坐下,问道:“是白师兄又说错话了?”
“呵,”袁玥珂冷笑一声,“说错话,他压根就没有说话,太目中无人了。”
殊不知,白染并非没有礼数之人,他之所以没有理会袁玥珂,是因为他在悟剑。当时的白染脑子里只有一把剑,人剑合一,可以说是剑人。他就是剑,剑就是他,而谁又见过一把剑开口说话的?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剑痴。
湖边树下,从中午坐到晚上,又从晚上坐到清晨,白染终于睁开了双眼,可惜静坐一夜,他眼中迷惘之色依旧未除。显然,他未能堪破修行障,那么剑行仍要继续。站起身,白染舒展了下筋骨,低头看到脚下沾染泥土的馒头。
“噫,有俩馒头。”
说完,白染俯身将它们捡了起来,用手抚去上面的泥土,低头咬了一口,认真而专注的咀嚼。
袁玥珂替陆缘换了药,打算将沾染上血迹的纱布用火烧掉继而深埋于地下,毕竟血液中含有剧毒,这是最稳妥的处理方法。打开庄园的门,她第一眼看到了坐在木桥墩上津津有味啃馒头的白染。
“早上好!”
白染没有看出袁玥珂脸色不悦,更没有看出她眼神中的讨厌,不合时宜的打了声招呼。
袁玥珂冷眼望了他一眼,径直走过来,伸手夺下馒头丢进了湖中,引起鱼儿一阵哄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