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月山庄紧张而刺激的氛围中,除夕之日终于到来。
重谣爬上屋顶,他死皮赖脸的非要待在除月山庄与齐怀菘一同过年,这是他与齐怀菘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他做梦都能笑出声。可惜齐怀菘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嫌弃极了的模样,但各花入个眼,重谣就喜欢他那股冷傲刻薄的模样。
往年除夕时,齐怀玉总要指使下人在除月山庄挂满红灯笼,不仅如此,齐怀玉还要威逼利诱让齐怀菘亲自写对联,而她自己则对着镜子剪窗花,各式各样的都有,虽然操办地平常却自有一番喜气。而今年,齐怀玉不幸身亡,整个除月山庄都没了喜气洋洋的模样。齐折月不愿面对女儿的死,早去了桃山不问世事,连这唯一的儿子都无法令她解开心结。
白雾蒙蒙,挟着钻骨的湿冷将人包裹在其中,齐怀菘打开窗户,屋中暖意渐褪。
重谣忽然从屋顶上一滑,倒吊在窗子上,齐怀菘不料他偷偷躲在屋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重谣笑嘻嘻道,“新年快乐!”然后趁他不防备凑过去,学着应千雪的动作啾的一声亲在他的脸颊。
偷香成功!重谣乐开了花。反观齐怀菘,整张脸黑如锅底,看在佳节吉日的份上,他只狠狠瞪了重谣一眼,重谣愈发嘚瑟。
他从窗子上滑进屋子,整整衣服,对着齐怀玉和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男人的画像拜了拜,“玉姐姐和……伯父也新年快乐!”
齐怀菘忍无可忍,拎着他的衣领丢出门外,自己却静静地站在齐怀玉的画像前,若有所思。
直至午时,外面的白雾终于彻底退却,露出慵懒的正午暖阳。
重谣懒懒地指使道,“怀菘,我想吃你面前那个。”待在除月山庄这几日,他早就从下人嘴里打听到齐家人这十分接地气的族令,是以有些肆无忌惮。
齐怀菘啪地一声将面前的红烧猪蹄放在他的面前,重谣美滋滋地啃起来。
齐怀菘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重谣啃的越发起劲,仿佛要将那一盘子猪蹄啃到天荒地老。
齐怀菘觉得此人真是缺心眼,他将那猪蹄移开,将炖菜挪到他面前。
重谣念念不舍地看了眼猪蹄,齐怀菘冷道,“你身上的伤好了?”
重谣立马又欢喜起来,“怀菘你放心,我从小就抗打,过两天就全好了。”
齐怀菘哼了一声,自己真是魔怔。那关十楼是什么地方,能顺利出来的,哪个不是厉害角色,刚才竟将这小子当做寻常孩子,真是脑子有病。
他倒了一杯酒,重谣眼疾手快,连忙抢过去,他一口闷下去,赞道,“好香!”他眼睛亮晶晶的,“这是什么酒?”
齐怀菘道,“松花酒。”
重谣笑起来,“好喝!名字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