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日头那么大,山顶也没风,他敬的香都能倒,八成是惹了大将军的亡魂不快。”“是啊,你没瞧见他那日上山时自命不凡的模样,硬生生从旁人身上挤过去,能是诚心去祭拜的?”“我被指去收拾那屋子,到处是血,还一股子臭味,人被席子一卷就带走了。”“可那日倒香的可不止他一人啊,会不会……”两个小侍头凑在一起边走边说,经过曲槐心屋子时,还不忘意味深长地朝里看了一眼。饶是曲槐心和柳含霜不太与旁人接触,可府里里外都在议论,想不知道都不行。柳含霜一向最怕听到怪力乱神的东西,抖抖索索地一把推开隔壁屋子的门,扯着嗓门喊道:“槐心!”屋内的人还在小憩,睁开眼回头一看,只见他额间系着一条泛着毛边的红绸,粗糙得很,一看就是方才从哪儿撕扯下来的。“你这戴的什么?”“红的,辟邪。”两个人在一起,柳含霜稍许安定了些,但说话时气息仍旧不稳,“听说了没?外头传得玄乎得很,说是大将军索命来了。”曲槐心将他那条松松垮垮的红额带摘下来:“我看未必,大将军是忠义之士,又跟他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杀他?”“说是因为看出他不是诚心祭拜去的……”“那日我的香也倒了,难道我心也不诚?”“……”柳含霜知道以曲槐心的为人,断然不会有不敬之心,但一夜之间死了个人是不假的,顿时有些担忧地抓住他的手臂,“不管真假,他到底是死了,你那日同他都倒了香,可得注意些。”本来曲槐心是不怕的,可现下被他这么一提醒,背后顿时也冒起一股凉意。那人昨日与他们同行时还高傲得很,只过了一晚,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是鬼怪作祟亦或人为根本不重要,香倒人亡,下一个岂不是该轮到他和二皇女了?“没事,你……你放心,我今晚在此陪……陪你。”柳含霜安抚一般地拍了拍他,可平日时常眯起的眼睛今日瞪得格外大,里头塞满了恐惧。这副模样,到时候没人来自己估计先吓个半死。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外头忽然有人来传,说是女帝召所有人去前厅,要询问昨夜的情况。萱花杻案前,三皇女倚坐在内,长发未冠,两手垂在身侧,双目无神,隐约能瞧见星星点点的红血丝,而她的侧君则在一旁默默轻抚着她的背部,似在安慰。赵德琴拄着拐杖站在一侧,原本意气风发的面庞此时也略显枯槁。“昨夜的事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女帝冷声道,“到赵府才两日就出了人命,简直荒唐。”杨贵君见三皇女很是憔悴,颇为心疼:“硕儿平日最疼弄河,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见不得他好!”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似的。主母十分难为情:“贵君,府里出了这种事,老朽我难辞其咎,给老祖宗蒙羞了。”“可怜了弄河,昨夜醒着时还同我说了许多话,没想到今日已经天人相隔。”三皇女痛心疾首地说着,甚至眼角都有些湿润。杨贵君也抹了把泪:“行了,女子有泪不轻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