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庄平从外面递了信过来,有人约谢宝瓒在平一楼用饭。平一楼是近两年京城才开的一家酒楼,听说老板是个北边的人,但请的是南边的厨子,做的菜偏甜,点心倒是卖得俏,元京城里的姑娘媳妇们多爱往那里凑。谢宝瓒倒是去过一次,她生在元京,长在元京,虽祖籍山东诸城,口味却偏咸一点,吃不惯南边的菜。她皱了皱眉头,见拜帖没有走门房,而是从庄平手里递进来,落款是一只燕子,只好答应了,“跟庄平说一声,若是对方请我吃饭的话,便不要平一楼的菜式,跟他说,我吃地道元京菜。”“是!”谢宝瓒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哭声,挺伤心的。门口的媳妇迎过来的时候,谢宝瓒便笑道,“是谁屋里的,发生什么事了,别把老太太给吵着了。”媳妇没敢吭声,里头,谢宝喜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自己没有大姐姐会做人,也没有大姐姐一天到晚嘴里会念叨老太太,我不得讨老太太欢喜,这家里上上下下也没有人会把我瞧在眼里,身边的丫鬟,一个个地都想往琉璃院跑,说是琉璃院成日里发钱,一年到头得打赏的钱比月例都多,连媳妇们都眼红,我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笼络不了这些人。这丫鬟,索性,我就交给大伯母,您是卖是留,侄女也管不着。”谢宝瓒见发作的是谢宝喜,原本想走,毕竟昨日才得了人娘亲三千一百两银子,但此时,谢宝喜竟把祖母和母亲都连带上了,谢宝瓒就不能忍了。“是哪个丫鬟?”谢宝瓒快步走了进去,“正好我屋里还少个丫鬟,既是妹妹调/教好了的,我拿来用现成的好了。”谢宝喜的脸一黑,见谢宝瓒进来,她连身都不起,扭着屁股背对着谢宝瓒。屋里,老太太,卢氏和钱氏脸色都不好,谢宝瓒一一行过礼,朝地上看了一眼,是谢宝喜身边的大丫鬟,此时哭得直抽,“奴婢并没有想去大姑娘院里,奴婢是一心一意想服侍好二姑娘的。”“哎呀,你傻不傻?去我屋里有什么不好?你好歹也是妹妹屋里的大丫鬟,你要去了我屋里,我还能把你降等用不成?去了,和翠眉她们一个例,多一个人大家彼此也都轻松些,有什么不好的,你居然还挑剔我。”绿萝惊得嘴巴都忘了合拢了,每个主子屋里的下人分好了,少有挪来挪去的,除非长辈们把自己屋里做得好的丫鬟,拨给晚辈。翠眉和倚琴就是老太太给的,小的时候陪着谢宝瓒玩,长大了就当了大丫鬟。绿萝却不是,她这样的是没有资格进谢宝瓒屋里的,毕竟是从外头买的,依家里长辈对谢宝瓒的喜爱程度,她最多只能做谢宝瓒屋里二等三等的丫鬟,当个大丫鬟,从出身上来说,就不够格。卢氏看了女儿一眼,谢宝瓒朝母亲眨眨眼,她一过来就歪在了老太太的怀里,看似不经意地抚摸老太太的胸口,实则一下一下地为老太太顺气。“你若是要,你就带回去吧!”老太太被气得不轻,她一向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儿有点不灵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