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在了原地。
接近金秋,他费心心思寻来的秋海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开了花,红如火,似乎这院子中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他记得,虽然通州较凉,可她却执拗的找了一个院子,种满了红色秋海棠。
可现在比海棠更红的是,那油纸伞底下的一袭红衣。
人比花红,亦比雨后花娇。
一袭红裙转过身来,看到了青衣的小先生。
“没想到在长安,还能看到满园的秋海棠。这里的气候适宜,一年四季皆比通州暖上不少,可种之花多不胜数,为何偏偏种上了秋海棠?”
柴薪桐听到这话,心中突然不安。
“我独爱求海棠。”他盯着面前撑着油纸伞的女子。
“承蒙错爱。”
柴薪桐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把伞立在了雨中,两个人无言。
柴薪桐最终只能喏喏的说道:“我刚从庄园回来。”
樊九仙面无表情。
“我们进去说吧!”他想拉她的手,可被她一瞪,却不敢向前了。
记得初识的时候,也是被那么一瞪,心都便没了;可如今这一瞪,心却微痛。
“为什么?”他只能问道。
樊九仙低着头,伞遮住了她的眼帘,只能看到一袭长裙似火。
“一个男人,在生命最后的关头,没有勇气去想想他爱的人,去想想他的朋友,抱着所谓忠义,坐以待毙,我实在不能理解。”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依然能为了爱,为了朋友不顾一切。我是不懂什么大道理,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大抱负,可我明白一点,我不能让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失望。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可讲,哪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做,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小人物。”
柴薪桐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不能反驳。
想到当初在法场之上的表现,他便十分的惭愧,不敢多言。
看着柴薪桐的样子,樊九仙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说道:“男儿有男儿的样子,有他的抱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想成为一个累赘。祝柴公子日后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柴薪桐张了张嘴,不知道作何解释。
雨滴顺着伞落下,打在了鞋尖之上。
“而且,他终究是我父亲。”
两人立在雨中良久,未曾有一语。
樊九仙撑着伞,掠过了柴薪桐,她雨伞边缘的雨滴溅在了他的肩头之上,略凉,略重,略心酸。
当樊九仙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柴薪桐终于鼓起了勇气。
“还有机会么?”
樊九仙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