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能消解,他也不是阿姊,没资格代她道歉,只能用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他不知道,这一句话,于月芙而言,分量太重。
事发至今,杜燕则、赵夫人、咸宜公主,甚至是她的家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错不在她,可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边,说过一句这样的话。
反而是他,并不熟识的楚王,咸宜公主的亲弟弟,告诉她,错的人是咸宜公主。
月芙的心情复杂无比,喉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声音也发颤。
“多谢。”
她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唯有一句“多谢”。
赵恒移开视线,不再看她泛红的眼眶,又问:“伤得可严重?还能不能走?”
月芙飞快地拭去眼角的快要溢出的泪珠,答道:“并无大碍,我能走回去,殿下宽心。”
接下来是一阵静默。
赵恒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淡淡点头,转身离去。
月芙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树荫尽头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将纷乱的情绪平复下来,才慢慢朝厢房的方向走去。
她的脚底虽伤得不重,也已穿上了鞋,却不能走得太快,待行到那一排相连的厢房门口时,便遇到了提前归来的秦夫人和月蓉。
秦夫人的脚步有些快,脸色也透着异样,一见到月芙,瞧她微红的眼眶,当即问:“大娘,你方才可是见到二郎了?”
月芙一听她问,便猜方才杜燕则离开时,定遇见了她。本也没打算隐瞒,便点点头,将方才见杜燕则的情形告诉了她,只是隐去了赵恒出现的那一段。
月蓉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哎呀”一声:“阿姊,你竟打了他!”
秦夫人的脸色则比方才更不好了。
她拍拍月芙的手,勉强道:“好了,二郎说这话,的确欺人太甚,事到如今,你也别同他计较了,往后千万别冲动。”
月芙点头答应,没有反驳。
她知道,秦夫人想的,恐怕不是她这个继女有没有受屈辱,而是担心她冲动之下,连杜家也彻底得罪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去吧。”
秦夫人没了出来时的好心情,再不想在寺中逗留,连厢房也不进了,直接带着姊妹两个沿路返回,登上了马车。
月芙的脚底依然不适,但看秦夫人的脸色,也没说,只咬着牙跟上,一直到坐进了马车,才悄悄松了口气。
月蓉照旧与她同车,这会儿没发现她的异样,只是百无聊赖地掀开车帘,朝外观望。
“咦,前面还有人要离开。会不会就是西院的‘贵客’?”
月芙闻言,正小心调整跪坐姿态的动作一顿,也跟着妹妹一道看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