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后,便启程离开长安。
有几位与赵恒相熟的武官前来送行,几人在城门外饮酒折柳,略一拱手,算是道别。
车马辘辘而行,月芙掀开车帘,再度往巍峨的城门方向回望一眼后,重新做回车中,不再多想。
出京城后,一路西行北上,要渡渭水,经岐州、陇州、泾州、原州,再到兰州,最后再由鄯州往北,才能到凉州。
起初几日,所经城镇虽不比长安气势恢宏,城池庞大,但至少人群往来络绎,驿站中亦物资、人员齐全。但越往西北,城池的规模便越小,连带着驿站也开始显得冷清无比。
就连天气也一点点变凉。
五月的天,长安城中定已经酷暑难耐,可西北几座城池,除了干燥的空气与刺目的阳光外,甚至需要披上初秋的外袍。
到兰州的那日,月芙面上原本细嫩的肌肤甚至起了一小块不明显的干裂痕迹。
素秋连忙找出特意备下的面脂要替她涂抹,却被赵恒一声不响地接过,先在那块干裂的地方抹了厚厚一层,又给她一整张脸,甚至双手、脖颈都抹上一层,惹得月芙笑个不停。
他不说,她却知道,他这是心疼了,生怕她受不住这里的气候。
其实,她只是肌肤太过细嫩,稍有些不适罢了,平日多抹面脂,多戴幂篱、帷帽便好了。
又过两日,一行人终于踏入凉州境内。
黄河远上,白云悠悠,孤城之外,山峦起伏。城外灰黄空阔的道路上,风急天高。偶有牛吟马鸣,驼铃声声,是往来的西域商队和边城百姓。每行一步,便能扬起一阵沙土。
除此之外,便是身穿军服的大魏将士。战时,他们手握刀枪,或徒步拼杀,或策马冲刺。闲时,他们修理沟渠,忙于耕种,补给军需。
这座位于漠北荒土之中的城池,有着难以言喻的辽远与苍茫的气魄。
月芙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不禁开始观察人们的衣着装扮。
赵恒骑马到车边,与她并行,时不时悄声指点她,如何从相貌、语言和服饰辨别不同的人。
守城门的参将识得赵恒,见他来了,一面让人立刻往城中衙署去报信,一面带着众人下来迎接。
赵恒将月芙先送至都督府,交代几样基本事宜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衙署。
月芙留在府中,带着众人一道收拾屋子。
因凉州的官员早已得到消息,知晓新节度使就要到任,已提前将府邸收拾过,这座府邸本也不大,与长安的楚王府相比,占地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大小,因此,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已安置妥当。
而另一边的衙署中,赵恒被都督府的官员们迎入屋中后,环视四周。
几十张面孔中,如郑承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