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更怠于教养子侄。
太子怀悯,地惟长嫡,位居明两,幼学诗书礼乐,却亲奸远贤,荒于酒色,奢于土木,又是非莫辨,仁孝尽失,勾结党羽,夜闯宫禁,触犯律法,实不堪承七庙之重。宜废为庶人,幽于祖地。
朕闻民间,垂髫小儿亦知“养不教,父之过”。怀悯之过,实乃朕之过。昨夜上元,朕于梦中为先祖所斥,醒来忧惧惶恐,自愧不已,遂愿辍朝五日,自责自省。
圣旨由内侍省内监与翰林院官员一同于城楼上宣读,嗓音高亢,字字铿锵,清晰不已。
围观的百姓大多目不识丁,不明其中意味,朝臣们听罢,却个个变了脸色。
太子被废,皇帝自省。朝中原本的太子一党,以王玄治为首的臣子们,多少要受波及。
连皇帝都下了罪己诏,他们又如何还能心安理得地留在朝中,继续为官?
于邱思邝一道站在最前的王玄治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
此诏唯一令人欣慰之处,便是让众人知晓,皇帝尚能理事。
得了消息,朝臣们总算能暂时放下心来,从雪地里被搀扶起来,三三两两议论着,四散而去。
礼部尚书萧应钦紧随邱思邝左右,趁旁人都散去时,悄声问:“昨夜的灯会,原本好好的,不想临近子夜,却是变了天,下了一场大雪,长安的天,实在变得快啊。”
邱思邝肃着脸,双手背在背后,虽已一把年纪,跪了半日,双腿已被湿冷的雪浸透,失了知觉,却仍旧不让下人搀扶,只拄着一根拐,一步一步艰难地超前行走。
“《周易》有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万事万物,总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朝中宛若一潭池水,久不动矣。如今有人投石,即便激起千层浪,又焉知非大魏之福?”
萧应钦听着他的话,脸上闪过笑意,可紧接着,又恢复作忧虑不已的样子,低声道:“农家有谚,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去岁中秋,乾坤朗朗,月色晴好,谁能料到今年的上元却落了雪?事情来得突然,总叫人措手不及,又如何能预料接下来的天意?”
二人话中有话,却不便直言。
太子逼宫谋反一事来得突然,如今已废为庶人,朝中便是没了储君。皇帝久病,接下来必要重议储君人选。
以眼下的风向,想必有许多人会转而支持八王赵恒。
如萧应钦之辈,便是在去岁与赵恒的共事中,对其赞赏有加。
可是,不知为何,皇帝似乎对八王颇有成见,尤其自除夕那一日起,便总有传闻,道八王为夺太子之权,不择手段。
也不知皇帝眼下到底有何打算。
邱思邝沉肃的脸上也不禁闪过忧虑。
他是苏仁方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