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落却不会出声。
姜苌黛记不得她从小到大流过多少回眼泪,有时是因为常氏与柳父的争执,有时是因为柳家兄弟对她的刁难,有时是因为她采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蜜蜂给蛰了。
那是一年夏日里,她手捧一小簇鲜花一边哭一边走了过来。
原本正在竹榻看兵书的姜苌黛并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直至书本无声落下两三滴水珠时,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媚儿,怎么哭了?姜苌黛撑起身看向不肯探出右手的小人儿。
这里好痛。小人儿犹豫的伸出右手,那白皙肌肤的红包肿的吓人。
姜苌黛看的一惊,连忙去唤仆人寻药,心想这要是寻常孩子怕是早已哭的声嘶力竭了。
我给媚儿吹吹就不痛了。姜苌黛见她眼泪不止只得安抚。
小人儿盛满泪珠的眼眸亮晶晶的眨了眨,好似真的信了。
姜苌黛有些心虚的迎上她的目光,只得低头替她吹了吹。
脑海里忽地想起,其实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想要母后这般待自己罢了。
现如今的姜苌黛都快不记得上回流眼泪是什么时候了。
眼泪,或许早已在母后鞭笞之下,消失不见了。
随之不见的还有姜苌黛的喜怒哀乐。
或许就是在姜苌黛都未曾察觉的时候,柳媚儿成为自己仅有的喜怒哀乐。
过往的画面犹如黑雾笼罩深处梦中的姜苌黛,待寝宫内殿撒落斑斑光亮时,纱帐内的姜苌黛缓缓睁开了眼。
过于刺眼的光亮使得姜苌黛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那满是褶皱的华服落在榻旁,姜苌黛撑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薄唇轻启不由得叹了声。
真是太荒唐了。
姜苌黛张开掌心看着已然泛皱的姻缘符,薄唇微抿紧的将其放在随身的佩囊里。
外间的宫人们听见内殿声响时,方才入里间伺候梳洗打扮。
而此时此刻的早朝却极为不平静,长公主破天荒的没有出席早朝。
太子看了看一旁空缺的位置,还有些恐慌。
好在长公主在早朝结束之时进入王宫,官员们这才开始一日的政务参报。
工部尚书集大人早朝结束离王宫时还与几位同僚闲谈:今日长公主气性有些大,莫非是朝堂政务出了什么问题?
现下六部没听说什么大案子啊。
那长公主何故迟了早朝时辰啊?
这事你我也猜不出一二,还是不要多费心思了。
从王宫出来的集大人回到工部,正好遇见在处理文书的柳驸马。
柳大人,昨夜怎么离宴会这般早啊?
我、我身子不适,所以提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