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曲大人还记不记得。”
“下,下官记得……”曲敬白了脸色,额上有汗珠渗出,因为那个仵作就是他!
“先皇为此,还下令彻查……”
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查到,这个案子最后也成了无头悬案,当时不少人都因此被贬谪罚俸。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因为不满家里的安排,在殿试之后,便自请到刑部做仵作。
先帝还为此问他缘由,他说想查出那件无头悬案的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先帝倍感欣慰,当即准了他的请求,也正是有先帝御批,家里才拿他毫无办法。
初到任上,他也的确一心扑在了这个案子上,他想要摆脱家里的安排是真,但是在殿前说的话也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找出真相,不管背后的究竟是人是鬼。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在理会这个案子了呢?
大约是在他连着捡到重犯的尸体,积累了许多功绩,从一个小小仵作一路顺遂的升到了侍郎。
他不在记得最初要说的事,而是开始汲汲营营,从一开始的想要保住官位、稳妥升官,到后来想要为儿女铺路……
他不再是那个有满腔抱负的少年,更不再想着破解这个悬案,甚至都已经不大记得这个案子,以至于后来官至尚书,这个宅子依旧在死人,他也只是带着人草草的记录一下。
所有人都习惯了、默认了这件案子是悬案,甚至对每年都会死去一个人的事情都麻木了……
曲敬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正专心检查一具尸体。
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房梁上,淡漠的出声问他:“你很喜欢尸体?”
那时候他还被吓了一大跳,但还是认真的回道:“哪有会有人喜欢尸体,冰冰凉的又渗人,但这些含冤而死的人身上,有许多关于凶手的线索,我只有研究懂了,知道死者想要说什么,才能替他们申冤。”
“你很喜欢替人申冤,主持公道?”小女孩的声音依旧淡漠。
曲敬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觉得她太淡视生命,失了敬畏,但想到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觉得她可能还不懂生命的意义,便道:“我只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无辜之人申冤,破解每一个案子,让凶手承担应该承担的代价。”
“如果这些人该死呢?若是凶手也是个受尽伤害的可怜人呢?”小女孩再次问道。
曲敬一本正经的回道:“该死之人,自有律法制裁,受了迫害可以寻求律法的帮助,而不是私下处置,那样即便报了仇却也搭上了自己。”
“受害更不该被当成去害人的理由,己所不欲,何施于人?若每个人都因此去害人祸人,视律法于无物,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